山鬼握住了她柔软的手,内疚道,“对不起…最开始确实是我为了女娲神力接近你,但后来在东海我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就没想过再伤害你。”
“为什么是在东海?”
她记得在东海琼林的时候,第一次爆发了体内的力量,他也是亲眼看见的。
按理说他不应该更加坚定吸取女娲神力的决心吗?
他搂着她,突然笑了。
他想起在琼林时怀里的小人拼死也要将他护在身后的场景,头一次他也会被别人保护,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好。
“你怎么不说话了?”兮和问道。
他叹了口气,“你现在的身体还有些虚弱,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
确实,每次爆发神力之后,她的身体就会变得虚弱。
没过一会,她就歪在山鬼的怀里睡着了。
梦里都是她在覃凌宫时的回忆,她坐在树下经常听师父给她讲故事,生病的时候师父会亲自下厨给她做粥,每日一到中午时分她都会去叫雪姑起床,雪姑偶尔没睡好,她还会被她抱怨两句,雪姑每次从凡间回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一些凡间的话本传记,那时候她可羡慕雪姑能够去凡间,直到后来她亲自起了一趟之后,才发现人间也就如此尔尔。
而这些美好的回忆如今看来都是虚假的,从她落于梧桐树下那日起,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因为她是女娲石而接近她。
三万年前为什么要替她承担命运?
活着的这一遭好累。
等她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屋内除了她空无一人。
她走出房门,太幽境的景色依旧,林中隐隐穿梭着一闪一闪的萤虫。
五月的春末没有她想象中的生机与温暖。
相反,她却觉得肃静与清冷。
她下了崖,沿着脚下的路随心漫步,走到了路的尽头时,眼前是一片长满荷叶的池塘,池塘内绽放着一朵朵金莲花,有些尚且盛开,还只是单调的花苞。
兮和的视线望向池塘对面的那座扶虚山,她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这里。
她飞身一跃,脚尖点过水面来到了对岸,她刚要抬步往扶虚山的方向走,胳膊突然被一个人拉住。
一转头,便对上山鬼那双带着怒意的眼睛,她一愣,下一瞬就被他打横抱在了怀里。
一路上他沉着气,一语不发,脸色却极为难看,直到将她重新带回苍穹崖时,他才开口,“你还想偷偷溜走?”
兮和知道他生气了,想要解释时又被他一把拉入怀抱,抱她抱的很紧,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山鬼恨不得将她揉入他的身体里,他压着心中的怒意,“你知不知道上次我醒来后找不见你有多着急?我几乎要疯了!”
“我去过九阳山的天裂处,天巅的裂缝像是人为,根本不至于裂到需到牺牲你的地步,所以帝俊和你师父打的算盘绝不是补天这么简单。”
她微微一愣,“你说得是真的吗?”
“你还记得焄霖吗?”他道。
“他不是死了吗?”
他摇摇头,“在东海那几日你总是找不到我,是因为我出了东海,我放走了焄霖还替他疗了伤,他常年在九阳山巡察,天巅的裂缝也是帝俊所为,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兮和脸上明显一怔。
片刻沉默过后,她抬起头,神色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你放心,我不走,我刚刚只是散散心。”
她没有家了。
她还能去哪?
她看到他的眼尾染上了一层红意,是她让他难过了。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真的不走,就在这一直陪着你。”
山鬼握住她的手,俯身吻了下来,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贪婪地占有她的柔软与美好。
和顺从地闭上眼睛,抱在他腰上的手抱的更紧了,与他炽热缠绵。
夜过三更,一阵凉意透过窗户吹进屋里,兮和没了睡意。
她的睡眠及浅,现在更是睡不着。
她轻轻地翻了个身,身边的男人也动不动。
兮和以为扰醒了他,等了一会发现他并未醒来。
她看了眼搭在她腰上的胳膊,推也推不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时多担心自己跑了。
借了透进来的月光,山鬼腕上的伤口一览无余。
不止一道。
她覆手轻轻摩挲,心里想到,不知他还痛不痛。
她又想起了小枫那日对他说的话,反复思量。
夜色下,她盯着山鬼食指上的锁灵镯一眼不眨。
良久,她慢慢地从他手上取下了锁灵镯,取下来的那一刻,锁灵镯瞬间从环戒变成了原来的模样,她伸出右手,将镯子套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