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和试图施法冲破这层无形的结界,奈何结界太强,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她走到幺娘身边,软声低语,“幺娘,我求求你了,你就放我走吧,我是真的不能跟你们殿下成亲的。”
幺娘躲开兮和抓过来的手,往身后退了一步,微微颔首,恭敬回道,“兮和小姐,你就别再折煞老奴了,我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见兮和走到门口仍不死心,幺娘走过去又说,“兮和小姐,这结界除了殿下一般人是破不了的,你就别再费力了。”
她语气微寒地回道,“大娘,我本以为你和玉京子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即使被你们突然抓回来囚禁在此我也并无恨意,但现在想想确实是我把你们想的太好了。”
说完,她又看了眼毫无波动的结界,转身走到床边坐下,眼底微沉,暗淡无光。
她静静地看着屋里的人将原本透着檀香气的房间装扮的一片鲜红,就连她坐的床上也换上了喜被。
最后只留下来幺娘和一个丫头,幺娘请道,“兮和小姐,麻烦挪步妆奁,由老奴和小央替您梳妆打扮。“
兮和坐在床边,不为所动。
幺娘耐心地重复道,“兮和小姐,麻烦挪步妆奁,由老奴和小央替您梳妆打扮。”
她还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幺娘见此状,怕再耽搁了时间,一只手饶到她身后点了她的静穴,这是兮和没料到的。
“得罪了,兮和小姐。”幺娘示意小央走到兮和另一边,两个人将她扶到了妆奁前坐下,开始认真得为她上妆梳头。
兮和在煎熬中看着镜中的自己由原来的素雅变得招摇,不得不说,她这张脸平时都被她浪费了。
接着,幺娘又替她细心地换上喜庆厚重的新娘服,等扶着她坐回床边时,都已经挨近傍晚。
临走前,幺娘向她行了个礼,说道,“兮和小姐,容老奴多嘴一句,我们殿下虽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但他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在盘蛇山这么多年,老奴也是头一回见他对一个女子这么用心,他确实骗了你,但老奴敢保证,殿下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说完,幺娘走过去将红色盖头蒙在她的头上,道,“为了殿下顺利成婚,兮和小姐,这穴老奴就不解了,待明日老奴自会领罚。”
等她们退出去后,兮和坐在床边尝试了千百次挣脱穴位的方法,却从未见效,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屋里的光线被烛光完全取代时,她感觉自己像是走到了穷途末路,心死如灰。
安静的室内随着门吱呀一声推开,扑进了一阵幽幽的莲花香气。
此时,她在盖头下忐忑不安。
才刚落夜,新郎就已经过来了吗?
来人脚步很轻,若不是室内过于安静,她几乎听不见对方的脚步声。
他似乎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
隔着盖头,兮和往下看见了一双青灰色的靴子,袍底并不是喜庆的红色,而是黑色。
她刚猜到是谁的时候,盖头便被他掀开了,明亮的光线晃进她的眼里,一时睁不开眼。
兮和看见他的脸时,心下松了口气,但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山鬼反而慢悠悠地坐到她身边,阴阳怪气道,“枉你师姐被困在流沙阵中还一直担心你的死活,你反倒好,在这盘蛇山上有吃有喝的不说,还准备当人家的山寨夫人。”
见她不说话,他又走到案桌前坐下,卷起衣袖,从桌上的盘里捏了一颗蜜饯吃,接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将酒杯举在胸前,不冷不热地说道,“这喜酒本君先替你尝尝。”
说完便一饮而尽。
兮和则安静地坐在床边,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她怕山鬼误以为自己是真的愿意留在盘蛇山,抛她而去。
山鬼喝了酒又坐回床边,凑到她的耳边,气息喷洒在她的半边脸上,带着淡淡酒气,“不过,你还不能这么快成亲,本君的血咒还得你来解,这可是你曾允诺过本君的。”
说完,他抬手解了她的穴位。
穴位一解,她僵硬的身体一软,一只胳膊撑在床边顿时喘过了一口气,一转头她的唇毫无征兆地擦过了他的薄唇。
冰冰凉凉,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