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宪惨白着脸用力缓解着疼痛,手中摸到胸口血迹,那满是腥臭的血腥味让她缓缓回过神来,她隐约觉察出她不像是死了,周围虽然昏黄却泛着暖意的光线也不像是人死之后该有的模样。
她神情恍惚,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道清冷声音。
“大长公主这是在回味死亡的滋味?”
荣宪赫然扭头,入目就见不远处坐着的二人,瞳孔顿时猛缩:“你们?”
云锦初笑盈盈地朝着她挥挥手:“好久不见。”
“云锦初!”
荣宪忘不了这个一手将谢家送入绝境的女子,也忘不了那日街头时二人头一次当面对峙,眼前女子丝毫不退满眼锋芒的模样。
她曾因她手段曾对她起过欣赏,更曾动过心思想要让谢翾将她纳入谢家,可后来随着谢家一次次地栽在她手上,本来显赫至极的谢氏一族变得声名狼藉,甚至因她一步步走入绝路。
那所有的欣赏和看重,就全都变成了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厌憎。
荣宪目光掠过云锦初,落在她身旁那俊美无俦的男人身上时,那本该浑浊的眼里顿时溢满了滔天怒意,夹杂着恨不能杀了他的怨恨:
“墨!玄!宸!你居然还敢来见本宫?!”
墨玄宸瞧着她那么目眦欲裂的样子神色冷淡:“我要是不来见你,你这会儿就该死在那天牢里,等那一场大火扑灭之后,只剩下一副面目都分不清楚的焦黑枯骨。”
荣宪脸上怒气一滞。
她想起来冯良压着她灌下去的那杯毒酒。
想起景帝要灭她的口。
云锦初见她那副失了精气神的样子,杵着下巴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对我和墨玄宸哪来那么多不忿?”
“我跟谢家的事情虽然始于四皇子,可要不是你横插一脚,这事早就结束,谢翾不会一步步走错,墨玄宸也不会因我跟谢家结怨。”
“要真论起来,谢家能走到现在大半责任都在你身上,你那些孙儿玄孙也都因你而死,你都没羞愧的无颜苟活,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不敢见你?”
云锦初托着下巴时指尖细长,弯着手指摸索着自己脸颊似笑非笑,
“而且我很好奇哎,咱们那位陛下一次次的宽赦你和谢家,看似顾念姑侄情谊,可如今却又突然对你灭口,大长公主,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手里到底握着陛下什么把柄,能叫他反复无常至此?”
荣宪嘴唇惨白,手中抓着身下被角怒声道:“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墨玄宸瞧她强撑着的色厉内荏,只面色冷淡:“要是不知道,那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荣宪顿时冷嗤:“你以为本宫怕死?”
“你当然不怕,可你总还有怕的东西,比如谢炆,比如西山于日峰。”
墨玄宸淡声道,“我这人施恩必求回报,也从不做赔本买卖。”
“你要是不能让我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东西,那我也就只好去打扰已故之人,将那位早逝多年的小公子请出来偿还你今日得我相救的恩情,我想他肯定也是乐意的。”
“墨玄宸!!”
荣宪顿时嘶声厉喝,“你无耻!!!”
她早逝的小儿子就葬在西山的于日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