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叩见大长公主。”
荣宪手中佛珠一停,神色冷淡地道:“你家主子都废了本宫了,冯公公不必再朝本宫屈膝。”
冯良闻言却依旧神色恭敬:“大长公主言重了,陛下今日所做实乃逼不得已,满朝文武皆在,谢家之事又闹得满城沸腾,您与四皇子所做的事情犯了大忌,陛下若不有所表示实在难以服众。”
“陛下虽然废您尊位,可您依旧是皇室尊长,奴才也是奉陛下之令前来探望您。”
荣宪闻言满面讥讽:“是来探望本宫,还是来灭本宫的口?”
冯良沉默。
荣宪见状哪怕再沉稳的心绪,此时也平静不了,她掐着手中的佛珠怒声道:“本宫跟四皇子从无勾结,更从来没有插手过皇子夺权的事情,谢家先前替四皇子行事本宫也毫不知情,也从未替他和皇后做过什么。”
“本宫当年奉皇命前往云泉寺礼佛多年,从未曾违背圣意,陛下难道还不知本宫为人?本宫若有意掺和朝中之事,当年就不会那么容易离开京城,谢家又怎至于那么容易落到现在这境地?!”
她那张苍老面容染上急怒,
“今日之事本宫是遭人陷害,那郭氏分明是被人收买将本宫骗回谢家,就连孟阳之死也是为人算计,本宫就算再气孟阳无能也断不会要他性命,更何况若非是有人设局,郭氏怎么可能那么巧就遇到了墨玄宸?”
荣宪自打被带进天牢之后,就一遍一遍的回想今天的事情,甚至将她回谢家之后郭氏以及郭家那些人的反应一点点的放在脑中分析,很多事情的破绽也就都露了出来。
从郭氏借口谢孟阳让她回府,再借谢孟阳伤她,郭家那些人以及安远伯夫人咄咄逼人要求和离激怒于她。
谢孟阳当时见她满是惊喜,根本没有任何心虚之色。
他分明是不知道她要回谢家的,甚至心中对她依旧是亲近并无怨恨的,是谢夫人和郭家那些人,是他们挑起她心中怒火,让她以为谢孟阳伤人胡闹甚至要毁了郭家姻亲而口不择言。
“本宫是被郭氏陷害的,她跟墨玄宸勾结,他们想要害本宫和四皇子,陛下怎能被他们欺骗就此废了本宫?!”
冯良看着往日矜贵自傲的大长公主满眼怒色地说着自己的委屈,说着她是被人陷害。
他未曾开口劝解,只是等着她将话说完之后,才问了一句:“那大长公主可知四皇子跟镇南王的事情?”
“本宫……”
荣宪语塞。
冯良看着她:“谢家最初投奔四皇子您或许不知晓,可是后来您知道四皇子所为,是有阻拦他们,还是顺水推舟替其遮掩,甚至还主动替他们谋划,仗着陛下与您的情谊一而再地挑起事端?”
“三公主,谢翾,贺兰家马场的行刺,还有这次四皇子跟大皇子前往江南凿毁堤坝的事情,您当真不知情?”
见荣宪因为他的话脸上一点点失去血色,冯良低叹了声,
“大长公主,陛下是给过您机会的。”
“您入狱后,陛下派人搜查过您府邸,不仅查出您暗中囤积的粮食,还在您府中找出了一些失窃的军械图以及京畿布防图,连带着还有两个漠北龙元国的细作,您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荣宪猛地瞪大了眼:“不可能,本宫府中怎么会有龙元国的细作……是墨玄宸害本宫,是他……”
“墨世子根本没有插手。”
冯良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神色也冷淡了下来,
“陛下顾您身份,派人封锁公主府后不准任何人插手,就连搜查您府中的事情也是影卫和甘统领亲自经手,墨世子从头到尾都未曾露过面,他怎么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