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缕光芒抵达无尽的空洞。
张云的意识逐渐复苏,不过不太适应强光,只是微微睁眼,又很快合上。
床很软,很舒服,被子舒适,有着阳光气息又不闷热,枕头上有淡淡的清香,让人心神安宁,舍不得清醒。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五年来第一次没有在半夜惊醒。
半晌,张云突然睁眼,几乎是弹跳般地起身。
他下意识掏兜里的折刀,却发现空无一物,不仅如此,连裤子都没有,只剩一条裤衩。
卧室里布置精致,床上方吊着防蚊虫的丝绸纱帐,窗台上摆着一盆绿植,呈绿色球状,不知道品种。
侧对面是一个梳妆台,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房间的主人似乎钟情白色,那半开的衣帽间里几乎都是素白的衣物。
见卧室里只有他一人,脑袋还昏沉的张云跌跌撞撞下床。
“我好像是被人敲晕的!”
张云努力回忆,脑海中浮现昨晚的经过,只觉得全身发寒,“是了,昨晚我肯定是被那人打晕的!”
他刚要打开一丝门缝,就听到“哒哒”的响声,脑海中闪过臆想的画面,犹豫片刻,咬牙向窗户方向走去,想要翻窗逃离别墅。
就在张云一只脚爬到窗台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道慵懒磁性的声音。
“张云,你爬窗户干嘛呢?”
张云回头,只见女人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眼前之人披散长发,一袭白色薄纱短裙,若隐若现之间,丰腴饱满的身姿几乎展露无余。
见张云目光呆滞,她嘴角微微浮现弧度,眼神勾人。
在她不加隐藏的瞬间,不施粉黛,也酥媚入骨。不论是身材还是容貌,甚至气质,都带着销魂蚀骨的魅惑,宛如成熟的蜜桃,鲜甜诱人,如同完全绽放的玫瑰,赏心悦目。
张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周幽王为何要烽火戏诸侯,商帝辛为何甘愿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中……
直到黑气游走周身,张云才恢复清明,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呸一句,“狐狸精!”
“张云,你说什么?”
张云心虚,磕磕巴巴回道,“没,没说什么!就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很快他就意识到情况,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还有,昨晚打我的是不是你?”
女子身上的肃杀之气瞬间消散,摆出淡然浅笑,“我啊,我叫白辰,是这里的租客!昨晚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所以才打晕了你!大晚上的来陌生人,我一个弱女子肯定警惕呀。”
“你确定只是想打晕我?”
“还有,你确定你只是一个弱女子?”
张云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条裤衩,好不凄惨,又看向幸灾乐祸的白辰,没好气道,“另外,你是这里的租客,那我怎么不知道?”
白辰做出一副吃惊表情,“怎么,苏鸣没有跟你说吗?”
听到便宜师父的名字,张云愣了一下,又将白辰从头看到脚,眼神中充满怀疑和惊讶,“阿,阿姨,你难道是我师娘?”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不知怎么出现在张云面前的白辰笑容冰冷,两手捏着他的脸蛋,作出凶狠状,“叫我辰姐!”
“还有,我提醒你一下。除非她真是你的某个亲戚,否则千万不要叫一个女人“阿姨”,不然,很容易挨揍!”
肿了半边脸的张云委屈巴巴地开口,“阿,辰姐,那你是我师娘吗?”
这一声“辰姐”果然管用,至少白辰的手劲轻了不少。
“你觉得呢?”
张云认真思考半晌,为了摆脱钳制,不得已违心,“我觉得不是。我师父那个糟老头子怎么配得上辰姐这么漂亮的女人?”
“呵呵!”白辰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不过似乎不太相信张云的身份,“苏鸣真是你师父?”
“嗯嗯!”
对于白辰的疑问,张云没有展露墨黑小鱼幽荧。
白辰给张云的感觉和风天皎不一样,他可以在风天皎面前展露幽荧,但不会在白辰面前暴露,至少现在不会。
说白了,张云并不信任白辰。
奇怪的是,白辰也并没有再逼问,反而朝他招手,“你衣服在衣帽间里,穿好了过来吃饭。”
几分钟之后,卧室外的小厅里。
——正是昨晚张云和白辰打斗的房间。
雪白毛发夹杂着黑色斑纹的肥猫趴在角落的高台,慵懒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