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一天,朱厚照一早就带着夏抒、贵妃等到供奉祖先牌位的奉先殿,祭拜祖先。
然后又急忙出发往昌平行宫,一路可谓是鸡飞狗跳,各种状况不断。
全是因为事先全无准备,朱厚照只能临时指定王琼为居守大臣,许泰节制九门。
锦衣卫和东厂提督都戴罪在家,两个同知又各有事,朱厚照直接把在豹房训练的锦衣卫,由巴雅尔带领,高丹陛仪卫扈行。
这些锦衣卫这几天训练用力过猛,走路都有点轻浮,加上一时也找不到这么多新衣服,形象实在有点差。
跟随着百官,自己也好哪里那里去,要是平时,肯定抓住机会嘲笑锦衣卫。
这次匆忙上道,路上没有准备给官员换衣服的地方,吃饭也没供得上,不少人只能身着布衣,饿着肚子赶路到昌平。
还有就是工部也没有预料到有这么大班人马,路上桥梁道路根本就没修,出现了连续堵车现象。
等到全员到达巩华城行宫时,所有人马狼狈不堪。
朱厚照见过昌平州官吏师生及公差后,直接就甩手不干,把一票从京城跟来的官员扔在外头。
不少刚换好衣服的官员,饿着肚子,手拿着奏礼,却没办法递上去。
不得已,只能去找魏彬,魏彬一句话就把他们全怼回来,“皇帝祭陵,沐浴静身,不谈政事。”
巩华城行宫后花园,朱厚照与夏抒两人,正喝茶聊天,夏皇后不知从哪里找一把瓜子,正嗑得起劲。
“我还以为祭陵能出来玩一趟,没想到比呆在宫里还累。”夏抒扭了扭腰,正色坐马车一天,都快把她晃散了。
“你还好了,藏在车里,我还得在外面装样子。”朱厚照揉着脸上的肌肉,假笑了一天。
“为什么这么多人跟了上来?”夏抒问道,原来不是说小办么?
“他们心里有鬼,趁着清明,得跟鬼说。”朱厚照笑了笑。
“别乱说,这世上说不定有鬼神,你我本来就不科学。”夏抒看了一下朱厚照。
“好,好。”朱厚照想着也是,也不敢乱拿鬼神开玩笑。
清明正日,皇上行宫升座见百官。
底下众人个个心痒难挠,各怀鬼胎,又不能失礼,不由后悔为什么要跟着过来,什么事都干不了。
实际上唯一的机会就是,昨晚皇上刚到行宫时,要见百官,那知道的朱厚照连机会都不给他们。
本来正常的大祭祀要四天的,中间有许多机会,皇帝都要见百官,这次实在太匆忙,本来还是要拜诣天寿山,都让朱厚照给省略了。
朱厚照身穿青袍,乘板舆到长陵东门外,像个木头人一样,被内赞官引着做各种仪式。
又赶到泰陵祭拜朱厚照的父亲孝宗帝,张太后在这边哭得不成样子,也让在一旁的夏抒有点伤感。
此次陵祭花了朱厚照足有三万两,让他感觉到很心疼,只是为了一个彰显皇权的活动,但他知道这钱实在是不能省。
这个活动,也是对儒家思想的尊重,做给天下看,也顺便把京城的官员拉出来溜一圈。
现在这个阶段,朱厚照是不可能与他们撕破脸皮,带他们出来,是满足他们的心里的道德理念,不给他们机会上书,表明皇帝是不受他们这种行为所左右。
京城的文官们,从昨天早上到现在,跟着皇帝走了一圈,累得跟狗似的,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好像达到目的,又好像什么事也没办成。
没事发生,就是最好的事情,大家都在心里安慰自己。
许多人对传出消息的人,心生怨气,谁说皇帝要祭陵下西洋的?
都是心里的鬼在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