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年间,无双城青砀山一座破旧的古庙前,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
老人年约六十左右,白发红颜,他的身旁还随同着一个少年,未及弱冠,似是弟子。
这名少年名叫沈思念,五年前开始通过机缘随着老人一起学艺学画,两人山川湖海到处游历,这一年刚来来到无双城。
两人居住的这座古庙在前朝,香火十分鼎盛,经过岁月的洗礼,墙壁坍塌,庙中神像的金身已经脱落,连古庙门前的那一副古老的壁画也已经面目模糊,东缺一块,西烂一块的。
不过庙前的几株苍老的古松可以见证,现在这座冷落清森的寺庙,曾经一度客来客往,热闹非常,所有来往香客,目的都是为了一赏那副画着八十七神仙的壁画。
不过,时间是无情的,多么伟大显赫的作品经过洗礼,颜色退去,建筑崩塌,难以得到好好保存,至于这幅壁画是出自谁的手笔,已经无从考证。
一夜之间,老人和少年,也许是请了一些帮手,或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那两面残破的墙壁,主要是壁上的画,都给搬走了。
浅紫色的曙光和晨雾交融,疏笔点染了山水,星星已经下坠。
“思念!思念!”老人唤醒少年。
“我们开始吧。”
沈思念今天起晚了,主要是昨晚上把一块一块的破壁给砌好,这些东西搬抬的浑身酸疼,他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师父已经精神奕奕的准备动工了。
沈思念兴奋的爬起来,听从师父嘱咐。
“我先把壁画摹成纸稿送你,等到寺庙重修之时,你再让壁画重现。”
沈思念一听,觉得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沈思念站在一旁看着师父熟练的打好草稿,技艺之高,令他目瞪口呆。
思念与师父学画已经有五年,思念天性聪颖,而且苦心孤诣,因此很快就掌握了铁线描的要诀。
要重绘这壁画上的八十七个神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个神仙都需要工笔细描,专心致志,没有个一年半载无法完成。
沈思念看着师父一边作画,自己也手痒难耐,他拿过自己的一支细笔,对着一张白纸兀地自己绘画起来。
他三笔勾勒,五笔成型,刹那间一匹微风飒飒的骏马就跃然于纸上,再一看这马匹栩栩如生,鬃毛流畅,身上骨骼、肌肉刻画的十分饱满。
沈思念挥笔朝着一旁的颜料沾了一笔,然后飞快的在马眼的位置轻轻一点,这时只见这匹马在纸中呼呼喷气,眼睛一翻,转动起来。
没过多久,这马破纸而出,跳跃到地面上,这匹枣红色的马,长长的鬃毛披散,跑起来,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
师父侧目看着沈思念:“顽皮!过来把衣服给脱了。”
“师父,这苦日子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啊?”沈思念一脸苦相对着师父,手上也没有闲着,三两下就把自己的衣服给扒个精光。
师父一手握着笔一遍朝着沈思念走近:“你身上有先天顽疾,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清除。”
沈思念以背向着师父。师父手握毛笔,沾了朱砂之后在沈思念的背上开始笔走龙蛇,他略微黝黑的皮肤上没过多久就被画满了一个个晦涩难懂的符文咒语。
这些符文将沈思念的全身给填满,密密麻麻的,就像一个人形书本。
这些符文写在沈思念身上,不一会就映出一道道鲜红的光芒,这些符文好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直刺沈思念的皮肤肌肉和骨髓。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用笔书写出来的符文拥有极大的侵蚀作用,灼烧、疼痛而且入肤,每一个符文就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剑一样,插入自己的**之中。
何况,这些符文写在衣服上是无法帮助沈思念消除顽疾的,只有零接触的贴合皮肤才有效果,而且人体还有一些部位是十分脆弱的,这样的灼烧,谁能受得了。
这些符文带来的痛苦和灼烧感他是见识过的,一些身患重疾的病人,被师父的这些符文写画在**之上,他们狼狈挣扎、痛苦流涕的样子他一直都忘不了,就算是魁梧强壮忍耐性极强的成年人,也难免要涨红着脸,哀嚎不止。
沈思念只是咬牙切齿了一下,他就不在挣扎,毕竟这五年以来他都是这样度过的,他的忍耐力和定力对于少年来说本身就十分稀罕,更何况他还天资聪颖,骨骼奇特,真是修炼的好苗子。
沈思念体内的顽疾严格来说并不是疾病,而是吸收了妖气的业障所导致身体每况愈下。
沈思念是孤儿,没遇到师父之前只在市集做一些临工维持生计。
有时在蹴鞠的园子外,给踢气球竞技或比赛的富人喝采打气,讨一个赏钱,有时会在夜晚顶班打更,给熟睡之中的人们提醒“天干物燥,小心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