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倒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弗罗斯特,好像在他眼里,此时的弗罗斯特与马戏团的小丑无异,刚才他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落魄。
校董们同样没人出声劝解弗罗斯特或者抨击昂热,这是一次卡塞尔家族与长老会的交易,双方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很好,你们很好。”
弗罗斯特明白自己输了,卡塞尔家族回归校董会是大势所趋,如今指责墙头草一般的其他校董成员毫无意义,他必须得吞下这次的恶果。
他直接转身离去,不再多说一句话。帕西向圆桌边的人们躬身行礼,捏着拐杖的拐头紧跟上弗罗斯特的脚步。
“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紧急会议圆满告一段落,恭喜卡塞尔家族重回长老会。”
未等弗罗斯特走出宫殿大门,昂热带头鼓起掌来,在座的校董也跟着鼓掌,皆对着安东尼说道,“恭喜您,安东尼校董。”
“这样美好的日子怎能缺少好酒相伴呢,我提议诸位共同喝一杯。”安东尼打了个响指,侍者端上一盘琉璃酒杯和水晶瓶的酒壶,酒壶里盛满棕褐色的顶级威士忌。
昂热举起酒杯,晶莹的酒液在酒杯中微微翻涌,他高声道,“一切都了伟大的事业!”
“为了伟大的事业。”校董们举起酒杯说。
宫殿边缘的黑衣侍卫的身形,在烛光照耀中更加笔直英挺。
安东尼站在富丽堂皇的国王宝座的阳台上眺望远处,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他肩头的黑色裘绒里,他披着黑色的披风,披风下摆落在地上,寒风吹动,露出他脚上的白色运动鞋。
阳台外是冰雪中萧瑟寂寥的巴伐利亚乡村景色,左边是阿尔卑斯湖,右边是稍小已经结上薄薄冰层的天鹅湖,两个湖的后方正是德国和奥地利的边界的阿尔卑斯山。
但安东尼的目光所向不再这里,他远眺着更远的地方,那是旧天鹅堡,路德维希二世早年度过他大部分时间以及后来登基的父堡。
“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雪景了,宛如置身于童话世界。我想以后或许会在这儿来养老。”安东尼身后响起浑厚的男声。
“这景色偶尔看看倒是新鲜,真要住在这儿,每到冬天最冷的时候四周安静地会让人抓狂,你除开风雪声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再说你这种人不会有退休的时候的,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安东尼淡淡地回应。
“是的,不把龙王们全送入坟墓我是不会停下的……你在看什么……旧天鹅堡?别告诉我那儿也是卡塞尔家的财产。”昂热顺着安东尼的目光看去。
“已经不是了,我把它的所有权一齐捐赠给了国家。老的入土的人,就别紧紧抓着过去不放了,赶紧拥抱新事物更重要不是么?”安东尼轻声说。
“那可是一座城堡啊,你说捐就捐了?留给子桓不好么?”昂热有些惊讶。
“我留给他的遗产已经够他用几辈子了,反正都会被他败光,还不如回馈社会一些。”安东尼叹了口气,像极了孩子不争气,愁白了头发自暴自弃的父亲。
“在校董会有你这么个视钱财如粪土的朋友,我心里踏实多了……你是不知道弗罗斯特每年为了我个人账单上多出来的十几万美元,和我吵得面红耳赤的样子……一点格局没有。”昂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