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烟卷急速地燃烧,烟叶点燃后化作的火星尖细如一根刺在空气里很是明亮。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挤满烟蒂,却没有星点烟灰落在乌黑光亮的几面,只是几面在轻微颤抖。
这已经是pne屏幕第3次亮起了,静坐于烟雾中的周子桓无视了它,不停把指尖上的南京点燃,燃完后熄灭在烟灰缸里。
吸烟有害健康,请勿在禁烟场所吸烟。他并不是嗜好香烟的人,烟里的尼古丁对他的大脑起不到半点麻痹作用,他只是喜欢待在烟熏缭绕的空气里。
家里储藏的藏香点完了,他又不愿用劣质熏眼的香,可当下经济条件不支持他用藏民们在高原上手制的藏香,无奈只得委屈用二手烟替代。
周子桓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那把刀上,刀身在昏暗的日光灯下闪烁着妖艳的光泽,犹如祸国殃民的艳后那般摄人心魄。周子桓无奈地挠了挠头。
他回忆着那场身临其境的战争,猩红发臭的血的味道仿佛现在还能闻到。
萨拉丁这位伟大的阿拉伯君主周子桓是很了解的,他数次率军抵御了十字军东征,被埃及和阿拉伯人民誉为“民族英雄”。这样一位为人民呕心沥血的君王难道也是那暴虐的龙族?
奥丁又到底是什么?
在医院昂热没有回答周子桓的这个问题,而是让他把刀收好保管起来,并再次邀请他加入卡塞尔学院。
周子桓没有拒绝,只是说自己要再考虑一下。
他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对于来自神奇的真实的世界的邀约,他早就动心了,但高考填志愿前不都应该和家里人探讨么?
在手机震动了10秒后,他伸手划过屏幕,接通这个锲而不舍的来电。倒不是什么逆反心理作祟,稍微表达下他的不满仅此而已。
“喂。”
周子桓用不带情感的国语开口道。
“少爷,我是席恩。您现在方便么?”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悠长的日耳曼口音的普通话。
“我知道你是谁,知道我这个手机号的人也只有你。有话快说,别婆婆妈妈的,哥们一分钟几百万上下,很忙的。”周子桓挑了挑眉头。
“据财务告知,您现在银行卡中余额有一千零二十欧元,近三个月没有任何资金汇入的流水,我严重怀疑以您的消费习惯能不能支撑到下个月。”
“咋了,老头让你打电话就是为提醒我要理智消费吗?恭喜你们到达目的,我现在连香都焚不上了,你这样做是在对修道之人最大的侮辱。”周子桓满不在乎。
“限制您的经济是由老爷决定的,您知道这一点。”
“行了,今天哥们不想和你拌嘴,虽然这样我会很愉快,但还是别耽误老爷子的时间,我想他有很多话要告诉我。”周子桓对着茶几上的屏幕笑了笑。
“他正在看书,请稍等。”电话另一边陷入沉默。
周子桓灭掉手中的香烟,推开阳台紧闭的窗户,任由冷风吹进屋内,弥漫在房间里的烟雾迅速散去。
“子桓。”
那声音苍老而又孤独,周子桓刚准备的刻薄的话一下噎在咽喉。
“请叫我维克多·冯·卡塞尔,谢谢。卡塞尔,多么荣耀的姓氏不是么?”周子桓硬着嘴说出这句话,心里却并没有畅快。
“你一定在怨念我隐瞒了你,有些事你迟早会明白的,只是我一直下不定决心,包括现在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