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霖认真的写了一封书信,解下腰间的挂饰铃铛,小心翼翼地递过来:“能不能再……”
“不能。”
小样,还想讨价还价,朱瞻墉接过信笺和铃铛,转身走了。
解霖本想送些饭菜,可朱瞻墉绝情得像秦淮河的水,直接拒绝了她的请求。
朱瞻墉知道她想干什么,无非是送饭送衣裳,此时不宜去探视。
回到皇宫,文渊阁腾出来,原本的大学士搬到东阁当值,文渊阁也被用于专门重修永乐大典。
一部分文官已经开始着手重修。
朱瞻墉对着朱高炽道:“解公的经籍取回来了,父王尽快安排重修吧。”
一切似乎井井有条,但落实起来,有些细节并不能顺利推行,朱高炽道:“瞻墉啊,此事恐怕还不能进行。”
“有什么纰漏?”
朱高炽了解朝中师傅:“经史子集,乃文献大成重要的部类,朝中除了陈公,其他人难以胜任……”
此书所浩巨大,朝中许多大臣反对。
“若不是父皇心意坚决,此事也办不成,不过,父皇虽然将他们的疏奏打回去,朝中总有些言官,宁死也不肯从,他们只是性子耿直罢了,何罪之有,明日父王再去劝劝陈公。”
太子根基不稳号召力不足,此事办不成我还如何捞好处?
修撰大典是名垂青史之事,朱瞻墉能有所贡献,他不想禁锢在京城就需提升在朝中影响。
虽不至于当上皇太孙,却也能追上朱瞻基。
朱瞻墉道:“陈公,陈济?此事交给我吧。”
修一本书,在文官看来没啥价值,许多儒生,宁愿不要性命,也要搏个千古清名。
陈济的学问很高,博闻强识,满腹珠玑,朱棣称他两脚书橱,说起此人时,满眼推崇。
朱瞻墉出了文渊阁便走向詹事府的左春坊。
眼看朱瞻墉前往的方向,有些不对劲。
张九感觉要出事,连忙拉住朱瞻墉的衣袖,劝道:“殿下……这边是詹事府,太子殿下说得对,还是让太子殿下来吧,詹事府的官员可不同太监,不能打呀……”
朱瞻墉知道小太监为自己着想,俗话说看人下菜,对宫里师傅不用拳头。
…………
詹事府左春坊内。
陈济眯着双眸,捧着一本大学正心录苦读,眼眉整齐,一双浑浊的老眸子炯炯有神,看上去精神矍铄。
适时,他抬起头对旁边的司直郎说道:“太子殿下召集多少官员重修?”
“有三百人。”那司直郎恭敬且担忧道:“下官听,礼部主持糊名考试还要再纳两千人,陈公婉拒,会不会惹来陛下的埋怨?”
陈济学识渊博。
是詹事府公认的经史泰斗,但他也递上了劝阻的疏奏,举天下聪明修缮一部书,满足陛下的一己私欲。
陈济放下书,像是下定决心说道:“君辱臣死,若此事载史,陛下定被后人诟病,臣子当纠正陛下私欲,本官死也不会修的!”
话音刚落,只见詹事府的院子里,出现一道身影。
朱瞻墉左右看了眼,一眼就看到坐在高座上精神矍铄的老头,是左赞善陈济。
“本皇孙听说,陈公不愿编撰,不会是才不配位吧?坊间称陈公为两脚书橱,本皇孙看来,陈公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老家伙罢了,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本皇孙想向陈公请教经史学问!”
陈济愣住了,老朽不如你,说什么胡话呢,却也并未真正生气,更多却是好奇朱瞻墉怎敢在经史上讨教他:“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