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钟楼上有一座阁楼。

教堂内是无数学生端着武器寻找敌人，而最上面的阁楼却放着1952年的经典西部片《正午》，正播放到执法官贾利·古伯挎着枪走在沉沙飞扬的西部小镇街头上。

看电影的人装束跟贾利·古伯也差不多，一身花格子衬衫，一顶卷沿的帽子，一双牛仔靴，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

只不过老家伙像个硕大的土豆般躺在沙发里，把脚翘得老高，手里拎着一瓶啤酒。电话铃响了，他抓起话筒。

“你还在看《正午》？看了那么多遍，不烦么？”一个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嗨！昂热！你回到学院了么？”老牛仔高呼一声。

“是啊，还找到了龙王诺顿的骨骸，我正准备给它做核磁重现。”昂热轻笑一声。“我记得我推荐过你看《闻香识女人》。”

“我知道你不喜欢热血电影。”老牛仔说，“你是个风骚的老家伙，不过我想，你找我不是为了让我看文艺电影吧。”

“对，我希望你解除戒律。”

老牛仔从沙发上做起，他放下手中的酒瓶，脸色渐渐变得严肃：“你是认真的么？”

“是时候让年轻人们锻炼一下了。”昂热的语气很是平淡。

老牛仔当然知道学院内发生了什么事。

“言灵可是瓶子里的魔鬼，轻易放出来，虽然能够获得力量，但未必是好事。年轻人们做好准备了么？”

“拥有龙血的人，本来就是在用魔鬼的力量对抗魔鬼吧？这个世界将是我们两个都守不住的了，我们需要年轻人。”

老牛仔沉默了很久：“暂时同意你吧，管好你的学生们。”

他挂断了电话，关闭了电视，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只有桌上的一盏烛光照亮他苍老的脸。这盏蜡烛已经点燃了多少年？十二年或者十五年？他都记不清了。

电话铃又一次响了。

老牛仔皱了皱眉，平时可没什么人打这个电话啊。

“谁？”

“爸。”电话对面的人有些战战兢兢。

“嘿！曼施坦因我的儿子，晚上好！你的感冒好了么？我非常想念你！”老牛仔突然眉飞色舞了起来，看上去好像还真的是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

然而

“我的感冒是三个星期前得的，这种自限性病症一个星期就会自己好。”曼施坦因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牛仔语气有些窘迫。

“是这样的，现在我们没有办法联系到校长，但是今晚情况特殊，有人入侵学院，我们需要将他们找出来，他们只有十几个人而已，所以”曼施坦因还是有些踌躇，“可不可以请您暂时解开戒律，这是我和执行部施耐德教授共同的请求。”

老牛仔沉默着，没说话，电话那边曼施坦因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终只能说道：“我知道这个电话越权了，对不起打扰你看电影了。”

“哦~不，我的儿子，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思考，你好像快要生日了。”

另外一边的曼施坦因手机是外放的，所以他的表情有些尴尬，古德里安倒是无所谓，他和古德里安是好基友，但是施耐德就多少有点不适合了。

不过他还是回答：“没想到您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