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的鞑子崇尚白色,所以春联也是白的,贴在门口,看着挺膈应人的。
后世的朝韩也是如此。
范则每次看见各院门口的春联,都有一种想要四鞠躬的冲动。
太阳落山以后,札府的男女老少,难得齐聚一堂。
连几个平时不出来走动的侍妾,都进了正院。
不过她们上不了主桌,只能在偏房单设一桌。
正屋的炕桌上,老太太、大奶奶、札喇冯阿,按家庭地位,依次就坐。
倒是小阿哥济兰,正在院里玩得兴起呢。
前天下了一场大雪,一直到中午才停,地上已经积起一尺多厚了。
院里点了灯笼,还支着几个火把,把院子照得通亮。
但塔纳和怜容两人,还是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护着,生怕小阿哥有什么闪失。
高尔基有句话说得好,“怕啥来啥”。
济兰捡起花圃里的石头,外面裹着雪,搓了一个大雪球。
他左看右看,别人都在屋里呢,于是就瞄着身后的怜容,狠狠丢了过去。
虽然七岁的小孩,力气不是很大,但里面还有石头呢。
怜容也没多想,下意识地躲开了。
这可把济兰给气坏了,他破口大骂,然后就要过去教训怜容。
可这胖小子,小脑好像不太发达。
只见他刚要迈步,左脚踩了右脚,又恰好不会梯云纵,直接绊了个狗抢屎。
塔纳连忙抢上一步,把他扶了起来。
怜容也赶紧过来,蹲在地上,帮他拍掉身上的雪。
这雪很厚,摔在里面一点都不疼。
但济兰觉得自己丢脸了,很不高兴,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狐狸围脖,扔在雪地里踩了几脚。
“你这贱婢,敢弄脏我的围脖?”
说完,他抬手就是几巴掌,打在怜容的脸上。
怜容这回不敢躲了,就让他打。
济兰打了几下就累了,却没解气,干脆屁股一沉,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哭声,可比高铁上的熊孩子惨多了。
屋里的孩子姥姥一听,那还了得,嚷嚷着大奶奶和札喇冯阿扶他下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她的宝贝大外孙。
来到院里,就见济兰满地打滚。
等问清了事由以后,老太太的脸色登时阴狠了起来。
“把那个贱婢给我拿了!”
只听她一声怒喝,塔纳和几个婆子,上去就把怜容制住。
大奶奶让金婵去外院,叫几个家丁过来打人。
金婵小跑着来到外院喊人。
范则本来在厨房做菜呢,尿急出来解手,正看到金婵带着家丁往正院跑。
“金婵,你这急急忙忙的干啥?”
金婵一看是范则,就停下了。
“范先生,里边有个婢女,惹了小少爷的恼,老太太叫人过去,要处置她呢。”
范则一怔,心头升起一丝阴云。
“那婢女叫什么?”
“叫什么不知道,就是跟你一起来的那个。”
金婵急着回去,说完就走了。
范则思忖了一瞬,赶紧跑回厨房,冲窗外有节奏地“咕咕”叫了几声。
还没叫完,邢远出现在了窗边。
“怎么了,这么急?”
“出事了,去正院藏着,配合我,见机行事。”
邢远答应一声,转瞬就不见了。
范则也大步流星地跑了过去。
刚到正院门口,就见几个家丁,反剪着怜容的手,按在条凳上。
老太太摸着济兰的头,语气和蔼,但眼色凶厉。
“你要怎么处置这个贱婢?”
济兰掐着腰,十分神气。
“打断她的骨头,扒了她的皮,给我做围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