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岳托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书信,连蜡封都没有,就交给他。
他看了半天,想了半天。
忽然,一道灵光袭来,冲入了札喇冯阿的大脑,刺激他的神经元产生突变。
进化了。
聪明值+1。
只见札喇冯阿面色阴沉,又有些惊悸,快步跑回营账。
怜容被他一把扔了出来,摔在营账外面。
札喇冯阿是不认字,但不瞎。
他拿出身上的密信,跟老胡脚下的纸条对比了一下。
图形,一模一样!
不得不说,孙向魁的记性还真的是好。
倒背如流可能是吹的,但正着写果真丝毫不差。
札喇冯阿慢慢抬起头,两眼无神,脑子乱成浆糊。
他在想什么,范则不知道。
只是等他从营账里出来的时候,嘴巴还在动着,像是刚吃了什么东西,还有点噎的慌。
老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札喇冯阿背着手,信步而来,甚至脸上有点笑意,隐隐松了口气。
虽然没想明白主子爷在笑啥,但应该不会再挨打了。
他想错了一点。
再过一会儿,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挨打了。
下一瞬间,札喇冯阿的右手从背后猛地抽出。
一把二尺多长的铁骨朵,在老胡呆滞的目光中,狠狠砸了过来,迅速非常,又缓慢无比。
“咔、咔、啪、啪、噗、噗……”
金属碰撞声,不停地变化着,声音越来越闷,直到最后,像是打在一堆泥沙里。
范则颤抖着,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这与他想象中的声音,不一样。
也与他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
他是想要除掉老胡。
他以为会是一把刀,一根绳,甚至一团火。
但绝不是眼前这样的……一滩酱。
札喇冯阿打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随口说了句什么,便一头扎回营账里。
老胡倒伏在地上。
因为没有东西可以挂住他了。
两个鞑子兵拖着他的脚,随意扔在远一点的地方。
他们不管埋。
自然会有狼群来料理。
孙向魁搀扶着范则,免得他跌倒。
不过至少孙向魁还站得住,他见过更狠的。
回到牛车这里,范则歇了一会儿,胃里还是一阵阵往上翻涌。
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血液不是自己的,能清晰地感受它们在流动。
半边身子是麻的,想要使劲也使不出来。
邢远从牛车上坐起,倚在护栏上。
“兄弟,别当回事儿,见多了就好了。”
见多了就好了……
没错,如果想要改变这个世道,以后会见到更多。
也不得不见到更多。
范则做了几个深呼吸,强打精神。
“放心,就这一次,以后再也……呕!”
话没说完,吐了。
说到底只是个现代人,这个场面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老话说的好嘛。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邢远笑了,孙向魁笑了,范则也笑了,然后又吐了。
时间会治愈一切创伤。
几分钟后,范则适应了。
不管怎么说,目前最大的威胁,已经没了。
胡正才。
再见了,我的第一个敌人。
我会记住你的,在我的传记上,至少你会是最早出现的。
胡胜来。
……
胡邓白……胡凤台……胡孟宅……
靠,他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