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代善长子岳托,统领清军右翼,破长城墙子岭,直奔京师。
墙子岭有快马逃出,将消息报给沿路府县。
平谷县离得最近,知道了情况后,立即紧闭城门,城中戒严。
因为前几次清军劫掠,经常提前派遣细作入城,作为内应开城。
所以城内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查。
范则也是因为这个,被邢远当街擒获。
但平谷县,城池不大,城墙也不高。
压根不用细作开门,很快就被清兵破城。
刽子手还没等下刀,就被先行进入的清兵一箭射翻。
范则捡回一条小命。
至于范则的记忆,为什么是从砍头时开始的……
大概率是由于魂体双穿存在延时,导至**先到吧。
谁知道呢。
范则消化了一下信息,又问道:“那你是怎么被抓的?还有我怎么也绑在这里了?”
“鞑子进城的时候,我正在呃……刑场维持地面。”
说到这里,邢远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范则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旁人都四散逃了,我看见当先进城的一个鞑子,像个头目,就躲到了道边的牌坊后面,趁他经过时不注意,一刀砍了马腿。”
“可鞑子的马上功夫好,一翻身站在了地上。我提刀跟他打了两个回合,眼看他就要败了。”
“不成想,后面鞑子来的也快,五六个人把我给围了。我斗了一会儿,最后脱力,让他们给擒了。”
邢远说得轻松,似乎因为没有杀掉敌人,还有点遗撼。
但范则仔细一想,不禁佩服起来。
这可是真刀真枪啊,稍不留神那就是一条命,没了。
邢远接着说道:“那鞑子因为没了马,就待在那没走。他手下的汉人奴才,见你倒在刑场上,还没有头发,把你认成了进城的细作,就一并带到这儿了。”
范则沉吟了下,感觉事情有点扎手。
看现在这个路子,做香皂肯定是没戏了。
“唉!”
因为开局不顺,范则叹了口气。
邢远跟着叹道:“你也别难受,命由天定。”
我命由我不由天!!!
范则在心里喊了一句。
但一想到董天宝说完就死了,又觉得很晦气。
“我已是必死之人,鞑子还留我一命,就是为了再多折磨我几天。”
邢远看着范则,语重心长:“但你不一样。他们错认你为汉人奴才,你不如就认了,保条活命再说。”
“不可以!”
范则表情严肃,心中暗道:不可以这么轻易就猜透我的小心思!
但表面上还是正气凛然:“我汉家儿郎,怎能甘为蛮夷奴仆!”
“好!好儿郎!如此志气,那你我弟兄二人便一同赴死又有何撼!”
邢远有点激动。
虽然之前略显消极,但终归是有一腔男儿热血,上头了,不由得疼痛都减了几分。
“呃……”
范则觉得好像有点过了:“那倒也不必,咱们也不是山穷水尽。”
“就这么白白送死,便宜了鞑子。这事你听老弟的,我找找机会,咱们一块逃。”
“逃?”邢远皱起了眉,又摇了摇头,“哪儿有那么容易。”
范则刚想劝解,牛车后面的阴影里,突然钻出一个脑袋,吓得范则差点叫出来。
那人讪笑着,暗戳戳地小声说道:“二位,若是要逃,能否带在下同行啊?”
邢远因为背身,看不到这人,但神色明显警惕了许多。
范则心脏突突狂跳,自然也没什么好气。
“你谁啊?从哪儿冒出来的?”
“哎呀,失礼失礼。”
那人连忙作揖,自我介绍道:“在下济南孙向魁,京师国子监监生,今日本是来此地访友,不想那好友不在,在下只能……”
“行了行了。”
范则赶紧打断,看着这位四十来岁,两撇八字胡的话唠,眉头皱了起来。
“你都听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