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从芝加哥火车站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像是巨人并肩耸立,夜幕降临了这座城市,高架铁路在列车经过的时候撒下了明亮的火花,行人匆匆,霓虹闪烁。
他跟芬格尔已经滞留在火车站超过了两个小时,那班本应来接他的1000次列车还未出现。他绝望地看向身旁因为吃饱此刻有些发困的芬格尔:“师兄,怎么车还没来啊?”
芬格尔用不知道哪里掏出的牙签剔着牙,满不在乎地说:“我每次返校都是这样,要怪只能怪咱们阶级低,阶级高的学生学院会专门派车来接的。”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唉,想当年师兄我也是为数不多的‘a’级学员,如今却落得了这般田地。”
路明非不解的问:“对啊,师兄你又不是新生,老生不是九月份就开学了吗?”
“我留级了几年……所以去了学校也没太多事能做,这次本来是想蹭新生的班车回去,顺便泡两个学妹,可惜最后只遇到了你。”
“几年?!学院毕业这么困难吗?”路明非惊恐地问,他又想起雷蒙德对他恨铁不成钢地说“做好留级的准备吧”的那回事了。
“卡塞尔学院是四年制大学,但我现在是七年级生。”芬格尔淡淡的说:“虽然我正挣扎在退学和补学分的困境中,但考虑到学院毕业包分配这一点,我还是努力补学分吧。”
“七年级!?”路明非惊叫,他迷信地觉得自己完蛋了,厄运还在持续追赶着可怜的自己,在这里遇到芬格尔也许正预示着,下一个留级的他就是路明非!
“别太着急吧,车应该就快到了。”芬格尔淡定的伸出了两根指头,在路明非眼前晃了晃。
“两小时?”路明非问。
“两天。”芬格尔的回答让路明非绝望,他意识到自己不得不打电话向师兄师姐求援了,他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找师姐好一点,虽然会被嘲笑,但诺诺鬼精鬼精的,肯定能想出办法。
就在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空荡的候车大厅里回荡起了铃声和火车的汽笛声,车灯的光芒在月台上闪过,这预示着一辆火车刚刚进站。
“哈?怎么来这么快。”这回轮到芬格尔惊呼了:“难道扶老奶奶过马路真的有用,该死,可是她明明偷走了我的钱包!”
“走了师弟,车来了!”芬格尔拎起了他和路明非两人的行李,穿过通道,朝月台大步走去。
一个穿着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男人,手中摇晃着金色的小铃,另一只手握着刷卡机。
“哟,芬格尔,你还没退学呢?”列车员接过芬格尔递来的车票划过验票机,“嘟”的一声。
“我可是有始有终的人。”芬格尔说:“今天车怎么来得这么早,下午不是最后一批新生已经入学了吗?难不成,我阶级上升了?”
“不,降到‘e’了,天堂到地狱的那种。”列车员说着,又接过后面路明非递来的车票,车票划过刷卡机,不同于芬格尔那一声单调的“嘟”,欢快的音乐声响起。
“欢迎你,‘’级新生,路明非!”列车员笑着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和对芬格尔的态度大相径庭:“下午有个‘a’级的新生说你可能会迟到,没想到还真被他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