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倾知道花臂不会放过自己。
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堂而皇之地冲进了医院,手里还带着枪。
恐惧吗?
当然。
二十年前,花臂没能将她撞死在通往宁安寺的盘山路上,但那种命悬一线的濒死之感,如跗骨之俎一般,整整折磨了她二十年。
现在,她依旧怕。
但,没有用。
花臂看到虞倾,没有直接要她命,而是嚣张的打招呼,说明……她并不着急弄死虞倾。
或许是他背后主子的意思。
胸腔的惊涛骇浪,在顷刻间归于平静。
虞倾看似随意地放下手中的画笔,收回手臂时碰了一下左手手腕的手表,随即转身看向洪大海,面无表情地启唇,“前不久不是才见过?”
洪大海龇着牙邪笑,“可惜,没能要你们的命!”
“是挺遗憾的。”虞倾淡淡接腔,“这一回,你主子又是什么主意?”
听到主子这两个字,洪大海眼周的肌肉狠狠的颤了一下,“看来,这是不怕死了?”
“我怕你就会放过我吗?”虞倾抬眸。
“当然不会。”洪大海咬牙,对一个常年在刀尖舔血的人来说,让同一个人三番两次地在自己手下溜走,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要留着你的命给我弟弟陪葬。”
话落,洪大海就上前,一把抓住了虞倾的手臂。
顾幸衡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洪大海的枪口正对着虞倾的太阳穴。
“都给我让开,否则我就让她的脑袋开花。”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敢拿虞倾的生命做赌注。
虞倾也想知道,洪大海到底要带她去哪里,程她都没有说话,只是在离开医院之前,她远远地对顾幸衡说,“顾院长,帮我照顾好囡囡。”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吉普不要命的冲了过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洪大海已经拎着虞倾上车,扬长而去。
蔺正赶来时,只看到了一个车屁股。
“给我追!”
他从车上下来,换了一向摩托车,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留在医院门口的顾幸衡,看着他们逐渐消失在视野,眼神阴冷地拨了薄孟辉的号码。
权植的案子虽然没有查到薄孟辉的头上,但也只是暂时。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薄孟辉的意思,这通电话……顾幸衡必须打。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
是薄孟辉的秘书。
省去寒暄,顾幸衡咬牙切齿地低吼,“谁的主意?带走虞倾到底是谁的主意?”
这句话,顾幸衡几乎是搭上了自己部的前程和未来,“不管是谁的意思,虞倾要是有事……谁也别想好过!”
他挂了电话没多久,季云宪的电话就来了。
季云宪在书画圈这么多年,不乏身居高位之人。
“我打听过了,是洛城洪家的意思。”
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有人主动冒头,除非是推出的替死鬼。
“我知道了。”顾幸衡的声音透着冰冷。
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江城的秦家没了,但不代表整个秦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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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
秦家的私人医院。
楚江舸刚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就接到了谢瑜笙的电话。
“你说什么?”
楚江舸不敢置信地低吼出声,“虞倾被洪大海抓走了?”
“你们是废物吗?那么多人防不住一个洪大海!”
楚江舸气的肺都要快炸了,“现在谁去追虞倾了?”
谢瑜笙说,“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