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心。”楚子航面无表情。
楚子航清楚的,最后一个人的声音是他。
有时候他还在想,黑太子集团的老大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放心自己的宝贵座驾任由外人驱使。
这就好比自己的豪华别墅,除了主人能开门,守门人和他的儿子也可以随意开门。
说心大,能把黑太子集团做的那么大的人,怎么可能会心大,那种人做事情都是处处留个心眼的。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两者的身份地位相近,根本不在意一辆豪车的所属权。
但黑太子集团老大跟只会开车的男人,这组合真的奇葩,除非他清楚这个男人在混血种世界的地位。
男人的热脸又贴了冷屁股,倒也不沮丧,麻利地换挡加油。
迈巴赫轰然提速,在操场上甩出巨大的弧线,利刃般噼开雨幕,直驶出仕兰中学的大门。
在道路上,这个男人极尽展示自己的车技,在堵车的情况下依旧自如的穿过车群。
此时的窗外,能见度真的差到了极点,五十米外就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雨点密集得好像在空中就彼此撞得粉碎,落地都是纷纷的水沫。
天空漆黑如墨,偶尔有电光笔直地砸向地面。
路面上的车已经不多了,都亮着大灯小心翼翼地爬行,会车时司机都使劲按喇叭,就像是野兽在森林里相遇,警觉地龇牙发出低吼。
车速慢了下来,一辆跟着一辆慢慢往前摸索。前面车喇叭声响成一片,好像煮沸的水壶,无数刹车灯的红光刺透了雨幕,好像是堵住了。
但男人可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他勐地转动方向盘,强行切入应急车道。
“让我这v12发动机的车龟爬?!”
绝对漂亮的一切,好似一柄断水的快刀,把后面的车流截断。后面的奥迪车主急刹,锁死的轮胎在地面上直打滑。
不刹车奥迪就得撞上迈巴赫的屁股,追尾的话算奥迪的全责,迈巴赫的修车钱值一辆奥迪了。就这么一刹车,车流里出现一秒钟的空隙,给男人挤了进去。
“你他妈的会开车么?奔丧呢?”
男人得意地冲楚子航挤挤眼睛,全然不在乎奥迪车主在后面大声咒骂。
六米多长的超豪华车在他手里就像一条钢铁鲶鱼,恰到好处地摆尾,在车流中游动自如。
不知道多少辆车被他超了之后降下车窗骂娘,背后一片尖锐的喇叭声。
但那些司机也没脾气,超他们的是辆性能堪比跑车的超豪华车,开车的人又显然是个好司机。
男人龇牙咧嘴地笑。
真是一个死小孩,让人忍不住想起拼命在父亲面前讨好的孩子。
只不过楚子航面前的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的父亲。
迈巴赫成功来到了最前面,超越了还在争吵的两位车主,不是进入了他们背后的高架路车道,而是进入了旁边一条无人问津的高架路岔道。
仅有一步之遥上高架路的岔道,路牌被遮挡在一棵柳树狂舞的枝条里,一条空路,这些被堵住的车本该一股脑地涌过去,但那边空无一人。
来了,那命运的相遇来了。
楚子航看向父亲,只见父亲早就盯着那边,眼神中似乎在抉择着什么。
是啊,父亲不是傻子,是傻子也不会被卡塞尔学院选中,执行这样重要的任务。
他本在执行着重要的任务,只是儿子一道平常的请求,却让他忘乎所以,带着任务就跑来接儿子。
楚子航无意间的一通电话,就把他带入了混血种的世界,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那条路应该能上高架,不过现在高架大概封路了。”男人说着,车头却直指岔道而去。
男人已经做好了抉择。
迈巴赫沿着岔道爬升,高架路延伸出去,像是道灰色的虹,没入白茫茫的雨中。
迈巴赫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飞驰,溅起一人高的水花,男人自作主张地打开音响,放出的音乐是爱尔兰乐队altan《dalygrg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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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在长高,叶在变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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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次,我看到我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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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看到他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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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年轻,但他正日复一日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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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亲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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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你的女儿犯下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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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嫁给了一个没有成年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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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四,可他才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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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年轻,但他正日复一日的成长
男人似乎是生怕没有时间表述,开上高架的第一件事就是放这首歌,楚子航哭笑不得,原来早在那个时候,男人就已经有预料了。
但他并不认同男人的做法,这是逃避,无耻的逃避,是对他和母亲的不负责,他多么想当着男人的面,指着他的鼻子骂,将他骂的五体投地。
骂完之后,他还想告诉男人,他不要什么优握的生活,他只想跟男人还有母亲平平澹澹的一起生活,只想一个人享受父母的爱。
可男人不能。
来了,它们来了。
车门被人轻轻扣响,时速120公里的迈巴赫,谁能追着这辆迈巴赫在高架路上狂奔,同时伸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