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他们好歹也是有不错的家庭出身的,什么时候干过如此这般的体力活?
就算是作为状元的诸葛亮,那也是陈耀的跑腿小弟一点优待也没有,跑来跑去。
刚从吏部回来,又要去工部传话。
传个话吧,工部的官员和陈耀就像是在打哑谜一样,互为谜语人。
诸葛亮来回跑了六次,这两人才把事情沟通完毕,然后诸葛亮一时半会儿还没想明白这两人在沟通些什么。
然后又是下一个问题的来回扯皮。
中午吃饭和休息的时间很短,陈耀是个工作狂,所以他一旦开始工作,就是六个人的噩梦,有一次,甚至诸葛亮他们还没有把午饭吃完,就被逼着跑到户部去给户部的堂官传话去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多天,除了诸葛亮之外,其余五人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这实在是精神和体力上的双重折磨。
晚上离开官署前往出租屋休息的时候,一个两个哭丧着脸,感慨着“日子难熬”,“要不然干脆放弃算了”之类的。
“什么都没学到,就是到处跑,跑来跑去,我的腿都要跑废了,朝廷发的四双鞋子我已经跑坏两双了,脚底都被磨出了水泡,疼得要命,还是要跑,那陈耀根本不给我活路!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就是!我们是来观政的,不是来伺候他的!他简直拿我们当小厮!”
“这样的事情一个宦官都能做!为什么要我们来做?苦学多年,三次考试,难道就是为了做小厮?”
“那天我问他一些事情该怎么处理,结果他居然怒骂了我好久,说我打断了他处理事情的思路!我不问他还能问谁?他不是负责指导我们的上官吗?”
“是啊,动不动就发火,不回答我们的问题,还指望我们学到什么东西?”
诸葛亮的队友们一个两个都陷入了强烈的精神内耗之中,对陈耀的不满已经难以遏制了。
最后,他们一起看向了一言不发的诸葛亮。
“孔明兄,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天天被这样差遣,你难道没有想法吗?”
“你可是状元!状元!陛下御赐伱汗血淡金马,只此一份!多少人盯着你!你要有点脾气啊!”
他们似乎对于一直不说话、默默忍受的诸葛亮很是不满。
诸葛亮却好像一直都在低着头想事情,这会儿听他们喊了自己的名字,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什么脾气?”
“孔明,你……”
队友李维实在是扛不住了,握住了诸葛亮的手:“你很有才能,能不能想想办法,这样天天跑下去,我实在是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孔明,指点指点我!”
其他人也嚷嚷着请求诸葛亮的指点,诸葛亮看着他们,觉得莫名其妙。
“指点什么?你们方才再说什么?”
“啊?”
队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李维一脸疑惑的看着诸葛亮说道:“孔明,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朝廷要在益州用兵的事情。”
诸葛亮感慨道:“西域用兵才过去一年多,天下才安稳一年多,益州就要用兵了,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啊,而且我听说从雍州通往益州的道路很成问题,如此一来,后勤会不会跟不上呢?”
“啊?益州要用兵?”
李维一脸惊愕之色:“什么时候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知道吗?”
李维一转头,看到其他四个队友也是一脸的惊愕之色,于是只能继续看着诸葛亮。
“孔明,你是怎么知道的?”
“消息不是很明显了吗?”
诸葛亮摊开双手:“这几日咱们跑腿,主要都是去工部和户部、军部跑腿,比较多的尤其是工部,且全都是关于益州修路的事情,这件事情从贞观四年开始就已经要推进了,但是直到现在,从汉中到蜀郡的道路还是没有修缮完毕。
陛下很生气,要求内阁时时刻刻监督工部,但是工部那边好像行动迟缓,很多次都未能及时反馈,还有推诿之举动内阁对此也非常不满,所以多次派遣我等去工部质询,避免工部继续推诿。
另外,朝廷也正在往益州集中粮秣、军械和军费,所以需要户部和军部一同行动,内阁也就需要时时刻刻监督军部和户部相关事情的进度,避免他们也推诿拖延。
不过事情应该还是工部责任最大,蜀道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从贞观四年到现在的话,也有两年了,朝廷调动大量人力物力维修道路,不应该到现在连一条道路都没有修好。
因为重要的道路没有修好的缘故,很多东西的运送都需要跟多的时间,损耗也会更大,所以军部和户部对工部也有不满,多次通过内阁向陛下投诉,内阁对此事也是头疼得很。”
李维和其余四人傻傻的看着诸葛亮,听他说了那么多,忽然觉得他们好像上的不是同一个班,做的不是同一份工作。
不是吗?
李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孔明,你……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我们……是一起在内阁办事吗?”
“怎么不是呢?”
诸葛亮疑惑道:“文书虽然不能随便看,但是传话的时候那些内容还是很好分辨的,八部长官的回复也很明确啊,都是关于益州物资转运的事情,内阁在催问时间,部门则在想办法延后,还想让内阁帮他们在天子面前说话。
军部和户部应该是想要办事的,且对工部的意见很大,我去军部和户部的时候听到他们的官员都在那边埋怨工部行动迟缓,说工部修路修不好以至于他们转运物资都要延后安排,非常误事。
工部不太好说,我感觉可能是工部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手都散出去办其他的事情了,我去工部传话的时候,就听到工部官员在抱怨,说全天下所有的压力都给到工部去了,他们恨不能一个人掰成两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