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凉风阵阵,齐柏的剪刀游曳在纸人脸上。
剪好之后,他又觉得纸人人气儿不够。
最终,他咬破手指,滴了一滴精血上去,方才满意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纸人。
神态、气度、动作各方面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只等明天,一探那丁贵权的底细了。
夜月消沉,旭阳已升。
丁府的下人一整夜都在寻找中度过。
整整一夜过去,那位大病初愈的丁三公子竟还没有被人找到。
但陆安镇白天是不能出门的,所有人也只能按捺住,等到夜晚再次降临,方才好出去寻找。
一大早,齐柏穿戴整齐,背着两个布包推门准备离开。
恰好端着早饭的小厮过来,看见齐柏这幅模样,面色似乎有一丝异样,但很快就消散了。
他笑着对齐柏说道:“小师傅,这是今天就打算离去了吗?”
齐柏冲小厮拱手一笑:“刘神婆嘱托的事,在下已办妥,家中尚还有些事情,是该早些离开了。”
小厮点点头,叹了口气:“是,是该离去了,那我现在带您去找管家,向老爷辞行吧。”
齐柏应声点头,礼貌道:“那就麻烦小哥带路了。”
小厮放下手中饭食,问齐柏是否还用一些,他摇了摇头,小厮便带他出了西院,去找管家去了。
管家站在院门前,应是一夜未眠,那双泛着眼白的眼睛底下,浮现起一片乌青。
他背着双手,脸上有说不出的惆怅。
看见齐柏背着布包过来,管家眼皮一条,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小师傅这就要离开了吗?要不再多住两天?”
对于管家的建议,齐柏只好一笑,再次说道:“家中还有些事情需要在下处理,实在是不便多留了。”
管家脸上似有惋惜,但见齐柏坚决如此,只好回说道:“那老奴就带小师傅去找老爷辞行吧。”
管家带着齐柏,到了前厅坐了一会儿,又让人上了一盏清茶,才退至院中等候。
丁贵权大步流星从院外走来,齐柏猜想,他应该又是白天出去。
齐柏眯着眼睛,见丁贵权面不改色的笑着坐在主位上,他起身拱手道:“丁老爷,在下已完成刘神婆嘱托,是该离去了。”
丁贵权闻言齐柏要走,面上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和善问道:“小师傅既是要走,那老夫所说之事便算是不答应了吧?”
齐柏站起身来,歉意的拱手行了一礼,方才解释道:“丁老爷见谅,丁小少爷的事,在下真的是无能为力,在下只会些驱邪的术法,实在是难以帮丁老爷完成愿望。”
“既如此,那便算了吧。”
丁贵权眼中交汇,叹息一声后,端起茶碗冲齐柏畅然一笑:“那老夫就以茶代酒,祝小师傅一路平安。”
话音一落,丁贵权一饮而尽。
齐柏遂也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
一炷香后,丁府长廊外的院墙内外的几处坟包附近。
管家拿了一把铁锹,吩咐两个小厮:“怎么说也是被老爷请来帮忙的,给他个痛快吧。”
小厮听从吩咐,举起铁锹,狠狠给昏睡中的齐柏来了一击。
瞬间,齐柏的额头前面被砸的鲜血淋漓、面目全非,一眼望去、好不吓人。
管家一看,抬起铁锹棒,给了那个办事的小厮一梭子。
呵斥道:“让你给他个痛快,没让你把他砸成这样,小师傅怎么说,也算是对丁家有恩,死相也不能太难看啊,瞧你办的这个事。”
小厮委屈的挨了一梭子,讪讪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管家叹息一声,无奈摇头:“算了吧,都已经砸成这样子了,先埋了吧。坟包单独立一个,别和之前那些个江湖骗饭的一起,等过几天黎明,我去找人买点香烛,给小师傅烧烧纸,保佑他能够早日投胎,转世成人吧。”
“是。”
小厮应承下来,又转头低声道:“管家倒还真是个好人。”
他们在坟包不远处,又新开一个坑,足够放下一人。
将齐柏的尸体的扔进去后,开始堆土埋了起来。
管家看着齐柏入葬,不由得叹息道:“本来还想请小师傅多住几天的,可惜了,谁叫您不愿意帮老爷的忙,不然哪有这么早死。”
两个小厮将土埋上后,又在上面堆了一个坟包,擦了擦额头的汗后。
才歇了口气,拿着铁锹跟在管家后面一起离开了。
只是可怜齐柏入葬,竟然连一副棺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