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原名应该叫慕容湛,乃是南齐慕容大将军之庶子,年幼时容貌生得极好,曾被嫡兄当众嘲笑是个以色侍人的命。
慕容家家大业大,子嗣众多,嫡子就有三个,庶子在家里自然没什么地位,再加上慕容湛的生母是个貌美的舞姬,慕容湛从小就不得宠爱,被羞辱被嘲笑是家常便饭。
南齐太子裴奕承养了一些美少年做棋子,从小教武功、情报和媚术,慕容湛不幸就成了其中一个——还是他嫡兄亲自送给裴太子的。
不过慕容湛跟其他少年不一样,他从小就比一般孩子聪明,懂得隐忍,幼时被带出去“见世面”时,自己寻到个机会逃了出去,几乎豁出去一条命,恰好那时东幽刚结束一场战争,他伪装成战乱中走失的小孩,搞得自己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被皇甫离渊捡了回来。
虽九死一生,到底逃出了生天,被带回皇甫家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忘了以前的所有事情,不管旁人怎么问,他都是不知道,不记得,一脸茫然的样子。
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再问了。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去回想,若是皇甫家容不下我,我可以离开。”容湛垂眸,“或者大公子若是想杀了我,我也绝不会反抗。”
皇甫凌风不发一语地看着他,良久,眉心微皱:“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赶你走,但是你该知道,我隐瞒你的身份,是将全家性命架在了刀刃上。”
“皇甫家收养教导之恩,容湛此生不忘,也不敢辜负大公子信任。”容湛一字千金,“请大公子放心。”
皇甫凌风沉默了好一会儿,眉心皱紧,手里攥着的茶盏温度一点点冷却下去,他才缓缓开口。
“你的身份你知我知,你想入仕,我不会反对,想娶楚楚,我同样不会反对,但是倘若你敢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皇甫凌风眸心微细,“容湛,别怪我不念这么多年旧情。”
容湛沉默片刻,声音里多了几分压抑的情愫:“多谢大公子。”
“出去吧。”皇甫凌风道,“这件事不必跟楚楚说。”
“嗯。”
“还有,”皇甫凌风拧了拧眉,“既然跟楚楚定下了婚事,以后就是一家人,我不介意你喊一声大哥。”
容湛一怔,唇角微抿,深深躬了一礼:“多谢大哥。”
皇甫凌风没再多说什么,眼看着容湛转身走了出去,他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
看一会儿书,添了杯热茶。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皇甫凌风起身走出书房,命人备了马,往宫里而去。
跟往常一样,下朝之后,司沧和云子姝一起待在勤政殿批阅奏折,登基之后诸事繁忙,兵部事多,礼部事多,户部和吏部事情更多。
恩科已经开始,各地除了参加乡试的学子之外,还有通过官府举荐的名单都呈了上来,秋收之后是上税,还有秋冬季节大牢里等着处置的一批犯人。
朝中官员,各地地方官提拔和贬谪,蛀虫的清除,哪一桩哪一件都极为耗费时间和心神。
“你坐一旁休息会儿。”司沧揽着云子姝的腰,让她坐在软榻上,“要是闲得慌,就给我念念折子。”
云子姝今天懒得很,躺在软榻上就想闭眼休息:“做一国之君果然辛苦,每天要早起上朝,还要处理一大摊子的事情,怪不得史上君王大多短命。”
“君王短命不一定是因为勤政,有些人是因为享乐过度。”司沧失笑,“不过姝儿说得对,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你了,明天你好好睡一觉,休息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