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的场面很快恢复如初,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宋芷兰却再也无法安座,她始终紧紧握着云梦牵的手,对云梓琛的紧张与担忧溢于言表。
倒是云梦牵反过来安慰她:
“宋小姐不必如此紧张,就像哥哥说的,他在战场上受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
闻言,宋芷兰的泪流得更凶了,眼中竟透出一抹心疼:
“那不一样,他在战场上受伤,是为国家而伤。可是刚刚他却是为了护我,我算什么,值得他这般?”
云梦牵知道宋芷兰的性子,前世她便是如此,为人正直、含蓄,温柔、又善解人意,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她反握住宋芷兰的手,笑道:
“宋小姐虽不能代表国家,可也是天羽的子民啊,今日换了任何人,哥哥都会出手相救的,所以宋小姐真的不必如此内疚。”
宋芷兰吸了吸鼻子,几分欲言又止,还是问道:
“他......从前在战场上,经常受伤吗?”
云梦牵沉吟片刻,思绪仿佛飘远,飘回了云梓琛跟随云景天第一次上战场后回来的情景。
继而点了点头:
“兄长他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那时候我才八岁,虽然知道上战场意味着什么,但却意识不到其中危险。直到兄长带着伤、穿着一身染了血的盔甲回来,我看着他被刀剑划开的手臂,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伤口很长、很深,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可是兄长却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他不疼,还说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的纪念,这都是他身为男儿的骄傲。”
说到这,云梦牵不禁泪光闪动,
“他说每一道伤痕都是他的战利品,让我跟他一起高兴。我说我没办法高兴,只会心疼他。随后他就拿出一个糖人儿逗我开心,说这是他对我耐心等他回来的奖励,还说他以后会经常出征,也许每次都会带着战利品回来,但是他让我相信,疼痛只是一时的,骄傲却是永远的。后来......”
云梦牵不由轻叹一声,继续道: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渐渐理解了死亡的含义,对他的担心便更多了。每次他出征前,我都会叮嘱他,一定要回来。兄长却说,如果他回不来,就不能再给我买糖人儿了,让我自己去街角的手艺人那里买,他说那里的糖人儿画得最好。”
宋芷兰听着云梦牵的讲述,心底里某一个角落好像突然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