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特赦阴谋
孔立强看着葛健跳上救护车一溜烟远去,一时间失魂落魄,恍若是在做梦。他低头蹲下,看着地上的血迹,怎会是梦?原一峰牺牲了,突然之间,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大街上,接下来怎么办?没有了他,查内奸的任务如何完成?他被困在了焦灼中。
孔立强想到眼下亟待完成的任务,下意识一般地抬眼寻找浦成。他需要得到浦成的指示。孔立强知道他和其他的同志会按计划前来,他再想,也许就在两旁的人群中。可是,咖啡馆和居酒屋门前的人已然散去,只有几个不认识的面孔仍然站在原地,正在朝自己指指点点。
孔立强暗叹一口气,无力地站起身来,转身回到了浦江饭店。
阿木林已经不见人影,他不告而去。
孔立强这才陡然想起,刚才阿木林说,程侑身家清白……他的眉头紧锁,明明看见程侑在卓立男家窗下偷窥,一个身家清白之人,怎么会做小人的勾当?明明看见他与乔英子形影不离,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怀疑总归是怀疑,连阿木林都查不出程侑有问题,自己亲眼发现的怀疑又算什么?孔立强想到头胀欲裂,始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觉得,要查清一个人的身份,太难了!
孔立强想到了“难”,不得不归整思绪,喃喃自语般说服自己:“任务!当下最紧迫的是完成查找内奸的任务……”
与此同时,浦成和邵玺安回到了临时租下的房子。
信息在此汇总,板正雄夫与原一峰在小包房相见不一会,原一峰便带着葛健和庄昳秋离开,随即,原一峰和庄昳秋遭人暗杀,板正雄夫明显是服毒身亡。
邵玺安坐在桌前,听着大家的汇报,却自始至终不说话。他的脸色苍白,一手搁在桌上,拳头紧握,目光呆滞,悲容难掩。
事已至此,覆水难收。
浦成见状,为了让邵玺安尽快走出失去原一峰的巨大伤悲,有意让邵玺安开口说话,便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原一峰同志的副官是不是我们的人?”
邵玺安摇摇头,埋首低语:“不是!”
“那个追杀抢手,还跪拜原一峰同志的人呢?”
“也不是!”
浦成见邵玺安落寞如此,再问,更像是在触碰伤口,也就不能再问。他给邵玺安倒了一杯水,屋内一片寂静,异常肃穆,杯子轻放桌面发出的声响,反倒显得格外的响亮。
浦成不知如何安慰邵玺安,跟着沉默了一会,终究又开口问道:“刚才原一峰……”
邵玺安突然打断道:“他不叫原一峰,叫骆争鸣。骆争鸣同志31年就开始为党工作了,我是他唯一的联络人。我们一起、我们在一起……在一起15年了。整整15年啊!15年了,我跟他……15年,他调往哪,我就跟去哪,直至我们一起来了上海。你说……你说……这……究竟怎么了嘛?咋就突然这样了呢?骆争鸣同志遭遇到了各种的危险,都挺了过来,今天咋就会出事的呢?我想不通哇……呜……呜呜呜……”他再也忍不住了。
大凡一个人哀伤到极点,只要愿意开口说话,就说明开始脱离牛角尖,心情在好转。而哭,则是在释放心头的难受。
是的!邵玺安终于控制不知,大声痛哭起来。大颗的泪珠,如喷泉一般地涌出眼眶,流淌在了面颊。泪水从而分流,一串串滑落于地,一串串沿流到了颈脖子、肩胛骨……
男儿有泪不轻弹,泪流已到伤心处!邵玺安的眼泪,便是失去战友的悲伤情绪得到释放。
伤心的泪,似乎会传染,在场人无不是泪流满面。
邵玺安大哭一场后,突然止住抽泣,抬头泪眼朦胧,盯着浦成说:“骆争鸣同志临终遗言,说‘特赦阴谋’、‘池田介’,为什么?”
浦成想了想,说:“他用最后的气力,告诉你说‘特赦阴谋、池田介’,看来非常重要。”
老倪小声插话道:“池田介不就是板正雄夫吗?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