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七言的手下纷纷过来,喜笑颜开的对着刘文炳等人行礼。
“呵呵呵,”刘文炳笑了几下,脸色突然一沉,命令道,“来人,把这些人统统抓起来!”
话音刚落,数十个随行的锦衣卫蜂拥而上,刀枪并举,把程七言及其手下控制了起来。
“大人,为何啊?”程七言大惊,高声叫道。
“当啷”一声,红娘子拔出了腰刀,指向刘文炳。
“刘大人,你为何要抓他们?”红娘子怒声问道。
刘文炳眯缝着眼,看着眼前的腰刀,淡淡的道“红将军,你要想清楚,真的要对本官动刀吗?”
红娘子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刘文炳的身份,腰刀不由自主的垂了下来,但语气却仍然很强硬“大人是陛下派来的,我不该用刀指着你,但你要说清楚为何抓人。”
“你看着便是。”刘文炳不再理会红娘子,招招手,一个手下递过来一卷纸张。
“程七言,休宁人,因品行不端被去秀才功名,我说得对不对?”刘文炳看向了程七言。
程七言被摁在地上,额头汗水滚滚而落“大人,小人功名被革纯属被陷害,在场的人都能作证。”
“功名的事情且不说。你家原有二十亩田,还有一个造纸作坊,雇工数十。但五年前,你迷上了赌博,整日流连于赌场之间,数年间,输掉了家中的田不说,还把造纸作坊卖给了李维盛,此后只能靠给人帮闲维生,兼帮人诉讼打官司,是也不是?”刘文炳继续道。
“是”看自己的老底都被人查的一清二楚,程七言无从抵赖,只能承认。
“半月前,你纠结一帮本县地痞,以举事响应禁卫军为名,悍然攻入商人李维盛庄园,把李家钱财系数抄掠而去,然后又聚众说要分田,要把李家数千亩田地均分给本地百姓,因而得到很多百姓支持。接下来,你又以均田为名,带人抄掠其他商绅,凡是户籍不在本县的商绅,悉数被你带人抄家,共有十二家之多,是也不是?”刘文炳继续问道。
“大人容禀,那李维盛等商贾依仗权势勾结官府,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在下带人对付他们完全是为了响应王师,是替天行道啊。”程七言眼珠乱转,拼命的叫道。
“替天行道?我看是替天行盗吧。”刘文炳厌恶的道,“李家好好的宣纸作坊生意,被你弄得一团糟,作坊工人跑了一空,又有多少人因为你的行为失业,没了生活来源?李家还有其他商家,家眷被尔等乱民欺辱奸淫,家产被抢掠一空,你也好意思说替天行道?”
江南各地工商繁茂,各种工坊非常多,对大明至关重要。为了维护工商业,为了迅速稳定秩序,朱由检也只是进行均田,并不打算查抄这些工坊,也没有把士绅彻底抄家清算的打算。这程七言倒好,做的比禁卫军还要彻底。
休宁宣纸占据大明六成市场,被他这一弄,没有一个月时间恐怕宣纸作坊无法恢复生产,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市场上宣纸必然紧缺,影响已经很大。若是其他工坊也都这样弄,整个大明便会出现各种物质紧缺的情况,这是朱由检所不愿看到的,也是为何不彻底查抄士绅允许其保留工坊的原因。
“大人,我冤枉啊,俺们都是受不了士绅商贾们的欺压,才举义的啊。”程七言嚎叫道。
“哦,是吗?那咱们便见识一下,你们是怎么受的欺压。”刘文炳瞥了一旁的红娘子一眼,又取出一张纸张来。
“谁是程老三?”
“小人,小人便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猥琐汉子连忙回答道。
“程老三,休宁本地人,家中原有五亩耕地,因忍受不了种田辛苦,便把田地送给商绅李维盛,投身为奴,然后在宣纸工坊作一管事。一年前,因为私盗宣纸贩卖,被李维盛发现后要押送见官,哭求之后,李维盛心软把其释放,赶出了李家,从那后便成为了本县盲流,靠偷窃哄骗为生,我可有说错?”刘文炳淡淡问道。
“大人,小人冤枉,我没有偷宣纸,是李维盛冤枉我,把我赶出李家的啊。”程老三嘶嚎道。
“所以你便跟着程七言,抢了李维盛家,亲手把李维盛打断了腿,然后强奸了李维盛的小妾?”刘文炳冷冷道。
“这,这”程老三没想到眼前这个当官的对自己底细知道的这么清楚,当下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谁是高元?”
“小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抬起头来。
“高元,本地打行打手,多次为本地士绅豪商雇佣对欠账百姓大打出手,打死打残百姓数十人,半月前,跟随程七言举事,攻入了商绅李维盛府邸,打死李家家仆五人,伙同程七言等人瓜分了李家钱财,我可有说错?”刘文炳淡淡道。
高元虽然凶悍,但面对数千大军,却也不敢乱动,只是连连喊冤,矢口否认。但是他做的事整个休宁有目共睹,根本就无法抵赖。
刘文炳继续翻着纸张,继续说着。一旁的红娘子已经脑子发懵。
这就是自己口口声声说的被士绅豪商欺压的良善百姓吗?程七言,高元,还有那程老三,以及其他参与闹事举义的头目,哪个都好像和良善百姓都没有关系。这些人之所以闹事,为的都是李维盛家的大量财富。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何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一时间,红娘子也弄不明白,但她知道,这次自己应该真的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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