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纸张笔墨等物,向来是不收税的,这也是惯例。
“这些东西你一个人肯定用不完,既然是用来牟利的货物,自然要缴纳商税。”税吏淡淡的道。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这税务司连笔墨之税都收,简直钻到了钱眼中,就不怕惹得天下读书人怒骂吗?”
过了税关,船只在一处码头停泊,二人上了岸寻了一处酒楼吃东西。黄瀚文一边吃一边怒骂。
“瀚文老弟有所不知,这税务司是陛下所派,为的便是敛财,还管什么斯文不斯文?”林清淡淡道。
“陛下所派又如何,也不能肆无忌惮吧。”黄瀚文怒道。
林清摇了摇头,他是举人身份,是有资格看邸报的,知道当即这位皇帝什么德行。那是为了银子能污蔑皇叔造反,为了银子能对与国同终的勋贵动手的贪婪之君啊,收笔墨之税又算得了什么?
心中不舒服,吃过饭后二人便上了船,没有心思再去逛青楼玩耍。船只启动,向着北方继续前进,数日后到了通州。
到了通州后,又有税务司税吏登船检查,看到临清税务司开具票据后,又点验货物数量和票据相同,便放行了。
不过船到了通州便到了终点,从通州到北京,除了朝廷运送钱粮官船以外,其他船只都不许再前行。
货物从船上卸下,再雇佣马车运往北京。通州是北京中转码头,每天都有大量的货物从通州运往北京,故这里的车行数量很多,足有数千上万壮丁靠着搬运货物为生。
雇佣马车搬运货物的事情自然有管事负责,林清和黄瀚文则在码头对面茶馆坐下喝茶休息,突然有谈话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在旁边桌子上,几个商人正在兴奋的谈论着。
“这税务司设立真是善政啊,原先从林清到通州,中间有数处税关,不仅朝廷派出税使征税,便是那德王鲁王也都设有税关,区区数百里,税卡便有七八个,层层扒皮之下,十成货物去了三四成之多,便是运到北京,也只有微薄之利。而现在,除了税务司其他税关竟然都没有了,从临清到通州只缴纳一次税就行,虽然是十一税,可比往常少交了很多,这次最少能多赚几十两银子。”一个商人高兴的道。
“是啊,听说前些时日,德王等还在运河上设税卡,却被税务司的税丁直接赶走,德王家的奴仆还想抵抗,听说被当场射杀了好几个呢。”另一个商人笑道。
“区区德王,也敢和陛下派出的税使抗衡,简直活的不耐烦了!”第一个商人说道。
“那是当然,陛下登基三年,便把建奴都打的落花流水,陛下爱民如子,是天下第一仁君呢。”
“若是税务司能沿着运河一路开到杭州,咱们的生意便能做到江南了。”
“是啊,以往那些士绅们仗着身份从不[ ]缴税,导致咱们运送货物成本太高,根本争不过他们。现在听说士绅的货物在运河上也要一样交税,那咱们还怕他们作甚,咱们也能做大,以后也可以和他们争一争了。”
“别说胡话了,咱们没钱没势,怎么争?士绅们会勾结官府吞了咱们生意的,别乱想了,挣点小钱就好。”
议论声不断传到林黄二人耳中,二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十分厌恶的税务司,在这些商人口中竟然成了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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