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震人心魄的鼓声响起,在整个军阵中传荡,听着激昂的鼓声,很多辽西兵慌乱的心勉强稳定下来。
“是督师在击鼓!”有眼尖的士兵看到了孙传庭。
不得不说,虽然在辽西的日子不算太长,但孙传庭还是很得军心的,因为他不克扣军饷,重新整编了军队,控制了将领们吃空饷豢养家丁,也停止了修筑城堡,又重视屯田,这一年多来,普通辽西兵待遇比以前好了很多,最起码钱粮能够及时发放,最起码士兵和家人能填饱肚子。
对这些普通士兵来说,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自然就会为谁卖命。再加上孙传庭用家眷牵制了那些将领,所以短短一年多时间,孙传庭已经彻底控制了辽西兵。
现在,看着督师大人亲自敲鼓,很多士兵脑子一热,不再慌乱,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绝不能督师大人失望,绝不再慌乱,一定要挡住,这是很多士兵心中真实的想法。
“杀啊!”辽兵们怒吼着,向着冲来的百姓斩去,死死的守住了防线。
百姓们被胁迫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向辽西兵阵地,又一次次被杀退,辽兵阵前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地面的积雪。
在百姓浪潮的冲击下,辽西兵阵地如同海岸的巨石,巍然不动。
而百姓们也不傻,明知道向前冲是死,自然不会继续向前,而是选择绕过辽西兵阵地,向西继续逃。
因为山东、河南、山西的勤王军溃败,逃亡的路途已经敞开!
无数百姓,擦着辽西兵军阵的两侧,向着西方逃亡,没有人再试图冲击辽西兵阵列。
孙传庭却并没有松口气,因为他知道更激烈的战斗还未到来。
果然,没过多久,建奴八旗兵出现在辽西兵眼前。
浑身铠甲,手持利器,一个个满身染血如同凶神恶煞一般,正是建奴最精锐的护军营!
孙传庭看着手下士兵,最前方的经历了和百姓的厮杀,很多人已经没有了力气,便果断的命令他们撤退,换上后面的生力军。
八旗护军们也没有趁着明军变换阵列时进攻,因为这些护军们厮杀了半天,奔波数里,也都很是疲惫,也选择距离明军半里多的距离暂时休息。
建奴其他军队也缓缓压了上来,三万八旗,对近四万辽西兵,从人数上来看势均力敌。
但谁都知道,论真正的实力,这四万辽西步兵根本就不是八旗主力的对手。
以往的战例证明,若非守城的话,同等规模的明军绝对不是八旗兵的对手,哪怕兵力是建奴两倍也不行!
看着眼前的明军军阵,黄台吉有些犹豫。他能够看出,眼前的明军不同于其他明军,好像有决死的勇气。
而十余万百姓的冲击,使得其他明军尽皆溃败,而这支辽兵却巍然不动,这便是明证。
孙传庭,果然治军有方啊!
黄台吉有些犹豫的是,即便能击败这支明军,自己又会伤亡多少旗丁?
“李永芳,你去阵前喊话,劝一下孙传庭,告诉他,若是他肯投降,本汗会封他为王!”黄台吉淡然道。
“啊?”李永芳愣了一下,都打到这种程度了,你还想劝人家主帅投降,不是异想天开吗?
“嗯!”黄台吉冷冷的瞥了李永芳一眼。
李永芳吓了一跳,连忙道“奴才遵命。”
催动战马向着明军阵列跑去,李永芳心中直打鼓,暗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明军千万别对自己动手啊。害怕的同时,又有些郁闷,自己最先投降大金国,现在也不过是个副的都统,这孙传庭竟然能封王!
“老八,干嘛多此一举,孙传庭如何肯投降?”莽古尔泰问道。
黄台吉淡淡道“试试吧,说不定会投降呢,孙传庭也是聪明人,知道就凭他这几万人根本不是我八旗军的对手。再说,我军一路攻到这里,打了半天,也得让护军营勇士喘口气吧。”
从出营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没吃没喝,一直在行军作战,便是八旗兵都耐力惊人,也都很是疲惫。
既然要打,就要尽快决定胜负,黄台吉已经决定一开战便出动最精锐的护军,所以在开战前得让这些杀戮半天的护军歇息一下。
派李永芳劝降的目的不是真的要劝降孙传庭,而是要拖延一下时间,致于李永芳的安全,黄台吉并不在意。
辽东的消息已经传来,李永芳的长子李延庚叛了,带人大肆屠杀旗人,这让黄台吉对李永芳还有军中的汉人都起了戒备之心,所以一直捂着消息。若是能借着劝降让明人射杀了李永芳,对黄台吉来说再好不过。
“劝降?封王?”听着李永芳在一箭之地声嘶力竭的喊叫,孙传庭冷笑了起来。
奶奶的建奴,打什么主意,竟然想劝降老子!
“命炮兵给他一炮!”孙传庭当即命令道。
李永芳距离有些远,火铳打不到,但火炮却是可以的。
“轰”一声炮响,炮弹擦着李永芳战马飞过,李永芳吓了一跳,就要撤马退走,然而看了看后方,并没有让他撤回的指令,便只能继续嘶吼,一边吼一边祈祷,千万别射到自己。
不得不说,李永芳运气很好,火炮的命中率真的很差,一连四五炮都没有击中这厮。
“督师,既然建奴向咱们劝降,咱们何不也对建奴喊话,以动摇其军心。”有幕僚对孙传庭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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