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做出这样的决定,朱由检也有些心虚,毕竟这是拿北京城、拿自己和妻儿的性命冒险!
双方对攻,不管能不能赢了建奴,大明的损失将会非常之大,京畿一带恐怕会成为一片废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被建奴屠杀,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被建奴掠走为奴。
最精锐的两支军队都派去攻打建奴老巢,自然没办法把入侵的建奴主力留下来,损失恐怕会比上一世乙巳之变时还要大。
但朱由检又能如何?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策。不是他想冒险,而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重创建奴!
把所有精兵都调进关内和入侵的建奴硬拼?能不能拼的赢谁能保证?
禁卫军毕竟才成立两年,还从未打过硬仗,让他们和建奴主力硬拼,别说朱由检,便是卢象升也没有一点把握。
好容易练出的三四万精锐,若是一下子拼没了,那样一切又将回到从前,回到上一世的时候那样,那是朱由检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干脆放开蓟北防线让建奴进来,以内地的兵力拖住其步伐,禁卫军和辽西铁骑直击建奴巢穴,即便不能攻破沈阳辽阳,若是能大肆屠戮一番,杀光建奴在城外的百姓,也是一件极好的事!
建奴总人口也就数十万人,即便一次杀个五六万,对建奴来说也是极大的损失。而那入侵的建奴主力得知老巢被袭,肯定要慌着回援,也就没有时间挟裹大明百姓出关。只要这样来上几次,用不了几年,建奴非得崩溃不可!
“就这么做!只要能重创建奴,哪怕北京城被围,朕甘愿冒险!”朱由检断然道,“卢爱卿,策略就这么个策略,现在你想一下,具体如何实施?”
虽然定下了策略,但到底该如何打,朱由检并不懂,还得听专业人士的。
卢象升站在地图旁,仔细的观看着地图,良久方道“陛下,微臣有个初步的想法。”
“建奴主力入侵,其留守的旗丁战力也不俗。要想能袭击取得成功,非得尽可能调动其兵力不可。”
“根据估算,建奴留守的旗丁约有三万到四万之间,而我方兵力,辽西兵必须派出一部分回防山海关。防范建奴从关内向山海关进攻,同时也是为了迷惑建奴,让其以为辽兵回援关内。
从辽西向辽阳进攻,所处皆平原,正适合骑兵纵横,故臣建议,辽西出击的军队干脆全为骑兵,以袭扰牵制为主。
还有东江兵约三万人,但东江兵战力孱弱,正面作战远不是建奴对手,应该作为疑兵,分为两路,一路进攻旅顺金州,争取全取辽南半岛。另一路从皮岛出兵,先攻下镇江堡,从镇江堡向西攻凤凰城,做出从凤凰城进击辽阳之架势,以逼迫建奴分兵防御。
然后臣带着禁卫军主力,从皮岛入朝鲜,经铁山、义州,折向东北,从昌城越过鸭绿江进攻宽甸,再从宽甸向北,直捣建奴旧都赫图阿拉。
此乃三虚一实之策。具体由东江军先发动,然后辽西骑兵再动,若是前三路虚兵顺利的话,当能牵制住建奴留守主力。而以我禁卫军之战力,当能突飞猛进、犁亭扫穴,攻下赫图阿拉并非难事。然后再从赫图阿拉一路向西,进攻抚顺、沈阳,和辽西兵会师于辽阳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