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命去换李鸿基的命,常五自然不会去干的,那就只能放弃。
带着深深的遗憾,常五踏上了回京的路,在路上已经找好了没完成任务的借口。不是我不行,是你许显存低估了对手,那李鸿基是个大贼,手下众多,非战之罪!更何况,把流民造反的消息带回去,让朝廷清楚真相也算是戴罪立功,常五暗暗宽慰着自己。
而常五还在回京的路上时,白水流民造反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北京城中,而且还不止这一处,就在白水王二和李鸿基聚众造反的不久,陕北各地流民闻风而动,先是府谷县王嘉胤率领杨六、不沾泥等人抢夺大户人家,杀人抢粮聚众造反,再是汉南王大梁、安塞高迎祥等率众暴动。
一时间陕北各地到处都是流民造反,消息传入京师,朱由检闻讯愤怒不已。
“早在去年,朕就下旨拨银数十万赈济陕西灾民,今年初,再次下旨,减免陕北全年赋税,为何还会有百姓暴乱?”乾清宫中,内阁诸位阁老,以及户部、兵部大佬被召集过来,朱由检指着他们鼻子怒骂道。
为了避免陕西民乱,朱由检自认为把一切做到了前头,该赈济赈济该减免减免,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让他如何不愤怒?
黄立极、施鳯来等阁老皆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赈灾的钱粮是经臣的手运送陕西,臣敢保证,陛下拨了多少钱粮,便运到陕西多少。”户部尚书毕自严道。
“那你说说,为何还会有民乱发生?而且是这么大范围的民乱!”朱由检看着毕自严,冷冷问道。
毕自严叹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陕西连年灾荒不说,百姓赋税之重也是实情。万历三十八年,为了供应辽东军队对付建奴,朝廷下旨,陕北诸府田地每亩加征银九厘辽饷。朝廷赋税不说,还有地方摊派,为了供给秦王一系藩王俸禄,光是白水县,嘉靖年间便每年加派了一百零八两八钱七厘,万历年间又每年加征了七百三十五两五钱五厘。这些只是明面上的赋税,暗地里,县乡胥吏如狼似虎,私下向百姓征收的钱粮往往是朝廷数目的数倍以上,以至于百姓苦不堪言。”
朱由检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在场的众官员,愤怒的道“这些情况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却为何没人给朕说?”
首辅黄立极长叹了一声“陛下,并非臣等不说,实在是这样的事情自古皆是如此。吏治难,管制府县的胥吏更是难上十倍,那些胥吏世代为吏,又升迁无途,都欺上瞒下,想方设法的捞银子,若是知府县令精通俗务还好,若是不然,只能为他们蒙蔽。而下面的事情都要靠着这些胥吏去做,很多时候便是知府知县也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朱由检冷笑了起来。你们这些文官党争捞银子一个个在行,治理百姓却没有办法了,那朕要你们何用?
看来腐朽的不只是这个朝廷,这个大明从上到下都烂掉了啊!
“陛下,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眼下当务之急是迅速平定民乱。”黄立极最后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