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你茨尼叔叔不用担心,他可不弱,至于其他村民,我们现在可管不了。”
相比这番含糊的说辞,茨克其实是知道的。
在吸引他靠近的喊杀声彻底消失后,他就明白,乌兹茨已经完蛋了。
就连前往教堂趁空祈祷的弟弟,茨尼。
或许也已经遭遇了不幸。
否则那时跑来支援的队伍,就应该是乌兹茨的卫兵,或者是奋起反抗的村民。
而不是一身血迹,手持兵刃的敌人!
但即使清楚这些,茨克也还是没有说出实话,只是安抚道“但我相信,上帝会庇佑善良信徒的。”
说道这里,茨克耳朵一抖。
危机下变得灵敏的听觉,察觉到了不远处的急促脚步声“该死,又追上来了。”
茨克面色一变,当即俯身蹲在了科涛身前“好了,赶紧上来。我们得先保护好自己。”
“恩愿上帝保佑他们。”
科涛祈祷一声,旋即爬上了父亲宽厚的背上。
“起!”
茨克一把托起科涛,向已然不远的马厩跑去。
在他离开巷子拐角的一瞬间,巷子另一头忽然出现了大片的昏黄火光。
“我刚刚听到声音,这里有人来过!”
“他们的目的地好像是马厩!”
“他们一定想逃离乌兹茨,分几个兄弟,走直线去马厩守着!”
“谁都可以走,就是那个卫兵不行!”
一群面色狰狞的盗匪,持着火把涌入了巷子。他们稍稍交流几句后,便分散追向逃亡的父子。
不过,那些打算走直线,抄近道的盗匪。
似乎没考虑到,自己只是知道乌兹茨大致的建筑布局,而并不知晓具体的路线这点。
‘d,分开抄近道?你们别迷路就好了!’
只有一个披甲男子,想到了这点。
但他此时已然追过巷子口,顾不得回头在招呼手下了。
“呼呼终于到了。”
一路背着科涛,逃至马厩前的茨克,止住步伐,连喘了几口气。
为了摆脱追兵,他一路疾跑,都不敢有丝毫停歇。
所以体能消耗极大,哪怕以他饱经磨炼的体魄,都需有一段时间的休息,才能恢复正常的状态。
“父亲,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科涛拍拍自己父亲的肩膀,待到环住腿弯的手臂松开后,立马跳了下来。
茨克持剑调整了下呼吸频率,然后掏出一把得自弟弟的钥匙。
他驱使着自己孩子道“你快去把马厩门打开,然后去牵”
嘱咐的话才说出一半,茨克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呼喊声。
“他们在马厩,要逃走了!”
“该死!我把锁快进去!”
情况危急十分,茨克也顾不上什么钥匙不钥匙了。
持握掌心的长剑撩起,而后就是跨步下斩!
“唰!”
银光闪烁之际,锁在门扉处的木质锁把,应声而落。
“快!快进去。”
茨克推着科涛快速通过了马厩大门,然后反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卡在了两扇大门的交接处,充当门锁。
此时,大门外的喧杂声潮已然越来越近。
“科涛,你去把马牵出来。”
茨克只得放弃自己去牵马的打算,转而让自己的孩子去牵出马匹。
他相信自己这个优秀的孩子,会处理好这种事。
毕竟,除此之外,他也没得选了。
敌人已然临近,必须要有人来争取时间。
而此时,年幼却十分冷静的科涛,已然跑入了马厩内部。
现在正值夜色,马厩的马匹都已经被马夫牵入马舍。
科涛要想策马逃离,就得先把马牵出来。
“马夫不见了,是逃了吗?”
略显矮小的身影,快速的掠过房屋,直指坐落在马厩内部一角的马舍。
同时,科涛的视线也在周遭不断扫视,试图找出马夫。
让他帮助自己牵出马匹。
科涛虽然年轻,但记忆力很清楚。
在某次过来看马喂马时,他父亲茨克就曾经说过,还未彻底驯养熟的马,一般都是会看人下菜的。
如果你对还未驯熟的马儿来说,是个彻底的陌生人。
那么,一旦你试图骑上马背,就会遭受极为剧烈的反抗。
野性未驯的马儿,根本不会允许马夫外的陌生人,骑上它的背。
所以,科涛必须选一匹驯熟的马儿,来逃离乌兹茨。
而恰恰马夫最了解马厩内的马。
但可惜的是,无论他如何呼喊,如何搜索,都没有在马厩发现马夫的身影。
‘呼,冷静冷静,父亲说过。’
‘一个合格的士兵,要做到无论什么处境,都能保持冷静的思考。’
‘既然马夫不见踪影,我无处问询,那就靠自己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