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斯睁开眼。</p>

他坐在一辆变形的轿车里。</p>

后座二人耷拉脑袋，满面血污生死未卜。</p>

乔伊斯想动，发现浑身无处不痛。艰难转身，抬手轻推后座二人。后座的陈月与安东尼身体歪斜倒下，已经没了气息。</p>

刚才他们还在房中的……发生了什么？</p>

乔伊斯思索，伸手去摸腰间，枪不见了。</p>

布满裂纹的车窗前，车头滚滚升起浓烟，连带车内空气变得呛鼻。乔伊斯扯开安全带，推门踉跄下来。</p>

这是一段离开城市的高架桥上，前后拥堵车辆几乎忘不到尽头。横七扭八挤在一起，缓缓相撞。</p>

似乎可以看见灾难来临时，这些司机惊慌失措，踩油门往前硬挤的情形。</p>

远处的城市夜色下灯火通明，只是到处的浓烟破坏了气氛。</p>

乔伊斯环视一圈，陆续在周围车上看到永生会成员。他们都已死去。</p>

想了想，乔伊斯逆流而上，从车辆缝隙中穿行，走向城市。</p>

沿途车上看不到人，血迹碎肉倒是随处可见，打开的车门和破碎的车窗可以想象之前发生的什么。</p>

从一辆警车内找出手枪与两个弹匣，一道虚弱求救声前方不远处传来。</p>

想避也避不开，乔伊斯走出几米，看到一辆严重变形的轿车挤在两辆货车之中，驾驶座上一名满脸干涸血迹的男子虚弱呼救。看到乔伊斯后眼眸流露希翼，向他伸手：“救救我。”</p>

乔伊斯举起枪，对他扣动扳机。</p>

胸前炸开血花，男子嘴唇诺诺几下，歪头了无声息。</p>

“不客气。”乔伊斯说。</p>

迈步正要前进，应该死去的男子却突然桀桀怪笑，头颅重新抬起，饶有兴趣盯着乔伊斯。</p>

“真是残忍啊，居然对自己同胞下手，你真的是个高中生？该死！你们一定在玩换装游戏，本大爷被骗了。”</p>

满脸的血污连带皮肤逐渐淡去，几秒后，驾驶座的身影变成一具被烧伤狰狞，头带礼帽一身毫无品味毛衣的男人。</p>

“不过来都来了，就别走了。偶尔换点口味搞搞成年人也不错。”</p>

“弗莱迪？”</p>

弗莱迪兴奋摁了两下喇叭：“想不到还有人记——”</p>

砰砰砰砰砰砰——</p>

震耳枪声连成一片，高架桥车辆坟场上空回荡。确认是敌人，乔伊斯眼睛不眨，尽数将子弹倾泻而出。</p>

哗啦——</p>

弹匣打完，乔伊斯利索换上新弹匣，继续射击。</p>

十秒后，乔伊斯放下发烫枪口，脚下散落一地弹壳。</p>

“要不要这么残暴。”烟雾缭绕间，那道声音戏谑响起。“不过你既然知道我，没道理不知道这是在梦里。对本大爷开枪这么愚蠢的事你有经过大脑吗？”</p>

“你提醒我了。”乔伊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向后退去一些。</p>

“如果要跑本大爷允许你先跑一分钟。”弗莱迪嚣张说道。“59——”</p>

乔伊斯在倒计时中一声不吭退到安全距离，目光落在车里惬意的弗莱迪身上，随即一凝。</p>

两辆货车突然如被看不见的手掌握住，吱呀撕扯声中车体变形，狠狠压向它们中间的轿车！</p>

几乎如一张被团起的纸，轿车毫无反抗被两辆货车压缩扁成一团金属体。</p>

乔伊斯又向后一些，几乎退到高架桥边缘，而后手掌一仰。</p>

周围十几辆轿车如纸屑飞起盘旋环绕，压缩成一团。十几秒后，一只金属球砸落桥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