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凝聚剑意的白纸,在风中绽放,一柄金色剑影缓缓凝聚成形。七色字
剑影犹如实质,散发着淡淡金光,剑身似乎能够看清那些不知名的铭文。
夏侯大骇,眼睁睁看着那柄剑出现又消失,旋即左胸处传来空荡荡凉飕飕的感觉,一股热流自胸口处传出。
微微低头,夏侯看着那被利剑穿透的明光铠,喃喃道:“唐宁的剑…果然……”
话未说完,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宁缺狞笑着看着仇人死去,那从愤怒中得以解放的双眸,浮现一丝解脱。
大唐皇宫,皇后夏天突然感觉左胸绞痛,那张高贵艳丽的面孔,逐渐被苍白所掩藏。
那双在灯光下明媚的眼睛,不自觉的滑落一行清泪。
“哥……”
书院后山,大师兄放下手中方木,看了看后山上的那抹金光,旋即踏步离去。
“小师弟,我们回家。”
宁缺在空旷的荒山上无声痛哭,大师兄李慢慢来到近前,将宁缺扶起。
目光触及到宁缺胸口处的长枪,微微沉吟后,将宁缺抱在怀中。
宁缺没有杀人后的喜悦,只有空荡荡的大脑,被回忆所填满。似在那个冬天,那人举起手中屠刀,架在年幼的宁缺脖子上。
似是在逃亡中不断杀人,不断被追杀……
宁缺跟着大师兄李慢慢回到后山,见到了那黑瘦小侍女,看见那张不显山不露水的黑脸上挂着的眼泪。
想要抬手为其拭去泪水,却无力为之。
“我没事。”
只来得及对桑桑说出三个字,宁缺便就沉沉睡去。
后山山峰,唐宁望着神女愈加苍白的面容,没了之前的镇定从容。
“你,你的脸看起来不是很好。”
神女瞥了眼唐宁,淡淡说道:“我好像会死。”
唐宁闻言踌躇,看了眼那已被金光越撕越大的黑洞,沉吟片刻,探出手想要挪开那颗石子。
“死亡或许并不可怕,带着无数疑惑,孤独的活着,很无趣。”
唐宁停下手中动作,看着神女略微闭上双眸,叹息着无法抉择。
另一边,随着唐皇到达桃丘,世间对西陵神殿的审判正式拉开帷幕。
随着接连数日的整理收集,由各个国家罗列出十七条罪状。
而最后对西陵桃丘的审判,也随之落幕。
凡参与或手染鲜血的西陵骑兵,都将被处死。而幸存的骑兵,也需要在桃丘服劳役二十年。至于观主熊初墨等主要人物,则被处以极刑。
十日后,所有世间之人,皆能看见那悬于天空中的那道黑暗裂缝。
无数人被恐惧所支配,许多传言也在此时传扬开来。
“听说了吗?这裂缝是由书院制造而出的?”
“那是自然,我还听闻那黑漆漆的洞口,最终会笼罩整个世间。”
“这便是永夜吧?难道冥王之子依旧存活?冥王要带着他的冥界亲兵,攻打世间?”
“那书院在这其中扮演何种角色?莫非,他们故意打开冥界通道?”
传言便是如此,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得知消息,这道不知由何处起的传言,被人夸大吹嘘后,使得整个昊天世界人心惶惶。
世间对冥王没有了解,唯一了解冥王的荒人,则是每日诚心祭拜。这无疑坐实了那个黑洞的由来。
尽管很多人气愤不已,却也不敢主动前往大唐询问,更没人胆敢向书院索要说法,人们只是自以为是的屯粮屯菜屯食盐。
简单纯朴的他们,何曾想过若是永夜降临,即使屯再多物资,依旧难逃一死。
至于大唐,唐皇没有理会这些流言蜚语,他在日复一日的推陈革新。
一条条新的指令,为大唐未来的巅峰,提供了足够深的底蕴。
书院方面,学子们依旧在枯燥的求学之路上,苦苦挣扎。
二层楼上,所有二层楼弟子皆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婚事操劳着。
作为当事人,唐宁已经连续多日未曾下山。看着身边一闪一闪的神女,唐宁脸上充满担忧和疑惑。
“你还好吗?”
神女蹙眉,听着每日宛如例行公事的询问,很是厌烦。
“我不知为何会如此,按照我的推测,理当不会如此。”
“能说些有用的?”
神女似是被那喋喋不休所影响,很是不耐烦地反口询问。
“我觉得继续这样,你可能真的会死。”
看着神女那及地的青丝,在白光中忽隐忽现,唐宁神色认真地抿嘴。
神女似是多了许多人味,看了眼那裂缝后的世界,出声询问。
“那里便是大道笼罩的世界?”
“是,但不该仅限于此。”
“你似乎知道很多。”
“多或少都不重要,当它降临时,所有人都会了解。”
神女沉默,看了眼长安城内,那一袭白衣的少女。
看着少女脸上浮现的羞红,心中有些不知其味,那宛若柳叶般的眉头微拧。
“她很完美,似乎在百万年来,是第一个给我如此感觉的人。”
唐宁寻声望去,看着神女那丈长的白衣,缓缓变短,勉强一笑道:“她的确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