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牢之中，光芒只能透过那不足一拳宽的小窗口透露进来，天花板上不断的有小水滴滴落，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恶臭的味道，若是寻常人来此估计没有几个能接受的了。

而此时身穿一身常服的周中鋐正神情肃穆的走在地牢之中，一直走到了最深处的一个牢房时才止住了脚步。

牢房里，只见一个留着辫子尾的八字胡男人正盘腿坐在被稻草铺满的地面上闭目养神，在听到周中鋐的脚步声后他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你来了？”

张廷玉看着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周中鋐，眼神里闪过一丝缅怀之色。

“张大人，别来无恙...”

看着短短几日就已经消瘦不少的张廷玉，周中鋐眼里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想当年自己金榜题名于康熙六十一年入国子监，而当时的吏部尚书正是当时的张廷玉。

两人初见面时便感觉分外有缘，但比起张廷玉的资历来说，周中鋐就显得是那么不值一提了，自己没有什么好的出身，学识上也远远不及张廷玉，但就是这种情况下对方居然还是选择对自己委以重任，让自己当了当时的江南沪海道崇明县县丞。

这份知遇之恩，周中鋐一直铭记在心，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得知是张廷玉前来亲自谈判的时候他选择避而不见的原因。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但对于张廷玉他始终是心中有愧，即便是这次来见他都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现在可不是什么大人了，如今风水轮流转，你是臣我是贼，可万万当不起这一句大人了。”

听到周中鋐依旧还叫自己为张大人，张廷玉脸色如常，但语气里却充满了一股阴阳怪气的意味。

“子振辜负了您的信任。”

周中鋐微微颔首，话语中也尽显惭愧之色。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再追究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我始终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为什么你会选择跟随他？”

张廷玉缓缓的站起身并走到周中鋐面前，两人之间就这么隔着牢房的栅栏互相对望着。

“......”

对于张廷玉的这个问题，周中鋐却是沉默了。

“说实话，当我知道你背叛大清的时候，我是万万不信的，我相信我的眼光，你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背信弃义之人，你有底线，也有准则，所以还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廷玉不明白，这个张凡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让一向刚正不阿的周中鋐背叛大清并追随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