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猴四闪电般地窜向后山,片刻,发出“咕咕咕”猫头鹰的叫声,紧接着黑三、梁宇辰、曲阳、陈祚荣和吴天成也窜出了城门。
两泡尿的功夫,黄圳龙和韦富龙带领官兵按计划紧随。身后的喊杀声、炮声仍然继续。
深秋的太阳已经不那么炽热,但它的光亮足以让雾霾灰飞烟灭。山风夹杂着阳光特有温香,吹在人们脸上是那么的舒畅,刹那间使人们忘记刚刚发生的血腥,忘记山中隐藏的危机。
猴四机敏地在前方上蹿下跳地探路,一旦没有发现任何目标就向后方发出几声“咕咕”声,后面几个人才悄悄跟上。
梁宇辰深深地吸了一口山中的新鲜空气,用力甩甩一夜未合眼的脑壳,眼睛警觉地向群山眺望。他轻声地问陈祚荣:“哎!大哥,好像我们开炮和呐喊后,山上的牛角声就停止了?”
陈祚荣思索片刻说:“不是停止了,而是没有必要吹了。”
“哦!”梁宇辰略有所思道:“他们是吹给盘巧听的!怪不得她什么都知道。”
一行人走到离花山寨最近的一个山坳——歇脚坡,几块巨石横七竖八地躺在山坳上,好似驻守在花山寨后山的几个巨人。左边是十分陡峭的山坡,延伸至河床,山坡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荆棘和藤蔓,仿佛盖上一张宽大的绿色棉被。翻过巨石,一道不算陡峭的山坡向都庞岭方向连接,山坡上被各种荆蔓、树木覆盖着散乱的巨石,好似长满了疙疙瘩瘩的巨型“暗疮”,进山的小道就是隐藏在这“暗疮”之中。小道的右边是一座高耸的石山,石山仿佛刀削般地露出不均匀的白色和常年被雨水冲刷成土黄色的悬崖。
梁宇辰回头看了看花山寨,估计也有近九百步的距离。
他示意大家停止前进,仔细地观察四周的地形,回头对陈祚荣说:“大哥,我看差不多了,再往前走我们就被动了。”
陈祚荣喘了一口气,手搭凉棚向四周看了看:“好吧,按计划进行。”
梁宇辰回头招呼曲阳:“曲大哥,把黑旗举起来吧!”
曲阳点头,抽出身后的一把柴刀,快速地砍断巨石旁的一根竹子,小心地把黑布挂在上面,缓缓地举起来。
黑三和猴四看到这一举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轻轻地问梁宇辰:“大师兄!我们这是做哪样呀?”
“和‘妖人’接头!”梁宇辰轻声地说。
“啊!”二人惊诧地张大嘴。
“嘘!”梁宇辰把食指放在嘴中央,做了一个静声的动作。
“莫不是我们可以上山了?”二人小声地凑到梁宇辰跟前。
“说不定!”梁宇辰点点头:“一会‘妖人’出现,不要轻易乱动,尽量友善。我和老师还有曲大哥跟他们接头就是了。”
二人乖乖地点头。
吴天成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听到梁宇辰这么一说,立刻心领神会。他用眼光询问曲阳,曲阳诚实地向他点点头,他重重舒了一口气。
山风徐徐地吹拂着黑布,黑布轻轻地漂浮在山坳的巨石上,仿佛孤独的漫无目的风筝。
半盏茶的工夫一过去,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山风吹着树林发出的“沙沙”声,六颗心脏随着“沙沙”声在不断加速,犹如导火索快要燃尽至炸药般的紧张。
“嗖嗖嗖”十几个“妖人”头戴狼头面具,身穿皮甲,手持明晃晃的钢刀,飞速地越过巨石,闪电般地将六人包围起来:“莫乱动!莫乱动!”“妖人”发出低沉的命令声。
六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嗖嗖嗖”从巨石后门窜出一群黑白相间的“狼群”,说是狼,但又比普通的狼大上两圈,个个张着血盆大嘴,露出尖刀般的狼牙,嘴里发出“呼呼呼”喘息声,慢慢地向梁宇辰一行围过来。
六人吓得双手抱着脑壳,一动不敢动地蹲在原地。
其中一个高大壮实的“妖人”冲着“狼群”吆喝着一句听不懂的语言,“狼群”立即后退在“妖人”的身后。
片刻,那个高大壮实的“妖人”把钢刀插回刀鞘,向曲阳拱手,轻声问道:“你就是曲阳恩人吧?”
曲阳没想到“妖人”第一个和自己说话,他愣了一会,支支吾吾地回答:“是……是我!我……就……是曲阳!”
那个“妖人”朝巨石后面发出:“咕咕!咕咕!”的斑鸠的叫声。
顷刻,又从巨石后面走出七八个“妖人”簇拥着一个中等个头的人走到曲阳面前。中等个头的“妖人”缓缓地摘下面具,微笑地看着曲阳:“曲阳恩人,还认得我吗?”
曲阳用仅有的一只眼睛端详着,于是激动地说道:“你……你是黄……黄天公?”
黄天公也激动地上前,紧紧地握住曲阳的右手。然后轻轻向巨石后边喊了一声:“冬妹!”
顷刻间,一个妙龄少女飞快地跑到曲阳跟前,稍稍凝视片刻,少女“咕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干爹!”紧紧地抱住曲阳的双腿,泣不成声。
“冬妹!”曲阳双腿一软,也跪在地上和冬妹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