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瞥了一眼急匆匆回来报信的游哨,阿蒲古并没有立刻召集麾下前去驰援。
而是一边命人给其穿甲,一边眯起眼睛望向传来喊杀声的丰山。
直到他的甲胄全都穿好,丰山那边的喊杀声依旧震天,并且火光也一直都不算大,阿蒲古眼中露出一抹森然的寒光。
他率领曳落河的重甲步卒与其他燕军两万人马,之所以连续攻打邓州州城几天都未能破城,是不想与有城险可倚仗的唐军硬拼。
打算佯攻的同时,打造一些趁手的攻城军械再一鼓作气拿下州城。
不然就凭邓州唐军的战力,根本挡不住他们不顾伤亡的猛攻。
而此刻听喊杀声,少说有数千之数,可却打得如此温吞。
夜袭的必然是邓州城战力不高的守军,不会是旁的唐人军伍。
既然邓州的唐军居然不愿多苟活一阵,主动跑出来送死,那便成全他们。
另外,虽然骑军北上回援,可曳落河并不是只有骑军。
敢如此小看他们这些曳落河步卒,必须让这些不知死活的唐人知道知道他们步卒的厉害。
击鼓将麾下全部召集出帐后,没有任何迟疑,气势汹汹的杀向丰山。
“真能磨蹭,还以为这帮家伙不敢出来了。”
看到蒲山山脚下突然亮起了几堆火光,并且从火光中开始有人影走出,周口口先是低声骂了一句。
紧了紧手上缠着的麻布条,将长棍提了起来,对身旁的军卒低声音道:“低声传令下去,能不能回辽东全看这一战,待会儿都给我打得干脆利索些。”
随着眼前不远不近的官道上过去的身影越来越多,估摸着至少有三千之数,曳落河的步卒应该是全都出来了。
周口口猛得大喝道:“扔雷!放箭!”
随着周口口的下令,早就准备好的军卒立刻起身将手雷接二连三的用乌朵投掷了出去。
借着手雷炸响的火光,弓手毫不惜力的连连开弓将箭矢射向骤然闪现出的身影。
顷刻间两山之间的五里官道上,响起了密集的炸响与箭矢的破空声。
而气势汹汹奔向丰山的五千曳落河重甲步卒,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唐军的伏兵。
打了个措手不及后,这些侥幸未被炸到的曳落河气恼的想要凭借重甲顶着箭雨冲杀过去,但是刚刚跑了几步就发现了不对。
这次的炸响与之前所听闻的根本不一样,离着近的同伴几乎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痛苦的呻吟声与越来越重的血腥气证明这些同伴身上的重甲毫无作用。
这种情况让剩余的曳落河瞬间通体发寒,并且不由自主的往后连连倒退。
不过这样并没有什么用处,设伏的唐军在竖起一排排灯笼后,开始向逼近过来。
而随着沉重的脚步踏地声响起,炸响的物件开始在他们身遭纷纷炸响。
借着一闪而过的火光可以清晰看到同伴是在成片成片的倒下。
还未与唐人面对面的搏杀,就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
恐惧开始代替之前的愤怒与发懵。
看着黑夜中闪动的红点不停被抛掷过来,平日牛气冲天的曳落河重甲步卒不可避免的开始溃败。
乱跑乱撞了一阵,发现只有东侧没有唐军围杀过来,恐惧万分的曳落河步卒纷纷逃了过去。
不过慌乱之下,他们忘记了东侧不远就是淯水。
而他们身上都是六七十斤的重甲,掉落河中便再无法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