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这边,朝堂的命令不管用,是我想打谁就打谁。”
迪乌知道罗一说得是实话,苦着脸又喝了一大口酒,沉吟了一下道:“辽东确实能打,手段也确实犀利。
但你您既然得了各方联手的消息,就该知道此次的联兵规模会有多大。
五十万人马是最少,甚至百万人都不是没可能。
好汉难敌四手,您光打了扶余,或是将靺鞨全都打下。
可室韦人呢?新八部的契丹人呢?黑水那边的几部生靺鞨人呢?
更何况还有要举部南下的大室韦,您觉得辽东能应付过来吗?”
又灌了口酒,迪乌抬手指向西方,沉声道:“从上京那边传来消息说,倭人与新罗和这边已经结盟,并且派出联军会去给河北助阵。
而之所以这样做,全是因为您在辽东的强硬与逼迫。
您不在意唐庭,但能不在意下边的群情与民意?
就算您可以不在意,依旧专注于辽东。
可辽东胜兵多少,且得不到唐廷与河北的援助,又有谁心中没个数。”
抬起目光与罗一对视,迪乌苦笑道:“大王的做法我并不赞同。
可我只是一个边将,做不得主。
而且根本看不到辽东有任何胜算。
我就算是死,也要选有胜算的一方,总归要让家里人得些益处。
迪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透露出的消息,让罗一三人虽然面色不变,但心中齐齐大骇。
三国会选择抱团去给安禄山帮忙,实在太出乎意料。
而且三国出兵助阵叛军缘由的这口黑锅一旦扣在头上,想要摘下去就必然要调兵回援助。
而一旦回援,辽东就算彻底废了。
可不摘,选择与各部死磕。
辽东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等唐庭与叛军打完,大唐估计也剩不下几口人不说,甚至有可能还要割出些国土给三个老六。
辽东背上千年的骂名都是轻的。
想到这些,罗一心中又气又恨。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停又遇打头风。
这三个老六真是能搞事情,也更该死。
可心中再怎么气,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多想多琢磨,不然就要被迪乌看出端倪。
装作一切了然于心的样子,罗一立刻回道:“你一定是光学兵法,没学算学。
你们三国既然联手派兵援助河北,那你们本土还能有多少兵力?
还有,既然你知道这样的消息,对倭国什么状况更该知晓。
打下半个倭国,实际上只用了半月左右的功夫,其余都搭在了跨海上。
辽东与你们离得如此之近,打你们只会更快。
而且你们想逃都没处逃。
我早已经传信给倭国的新建的倭军,只要这边一动手,那边就会从海路登上龙原府!
与辽东大军一西一东直插上京!
灭掉靺鞨后,再挥兵南下,将新罗一战而定!
而随后就是你们三国助阵联军的死期。”
露出十分自信的微笑,罗一对迪乌一句一顿道:“我说得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判断。
我能不能做到所说的这些,也要你自己去想。
但这个时间我并不会给你太多。”
晃了晃手里的酒囊,罗一脸色一冷,“这囊里的酒我喝完之时,就是你给出答复之时。
若跟我走,将黑虎城让出来。
若是要你所谓的忠义,那你就告知我你挑好的墓地转身便走。”
顿了顿,罗一目光如刀一样紧紧盯着迪乌的眼睛道:“若是怕投了我而连累了家人。
我可以给你一月的功夫,这期间我先带兵去攻打新罗。
但你若是拿我的情谊,打算拖延或是趁机与新罗联手。
后果有多严重,我不说你也该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