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镇东军十几里的老八部营盘内,契丹人一边忙着扎帐篷,一边嘴里对镇东军骂骂咧咧的。
率先给楞利实扎好的大帐内,气氛也是同样如此,甚至更为热烈。
“罗一小儿太过欺人太甚,不但无耻还没拿咱们当人看。”
阿密古放下给楞利实擦过脸颊的帕子,拿起翎羽编织的扇子,边给楞利实扇风边阴沉着脸继续道:“之前与东亭就已经结成了死仇。
原本族里的勇士们老早就想着报复回去,今日又受了这样的屈辱,更是气愤难当。
不做些什么,怕是族里的勇士都要寒心,再说早晚都是与东亭要撕破脸皮。
不如趁着族里勇士们心里都憋着这股劲的时候,动手把罗一这个卑鄙小儿给收拾掉。”
“大兄说得没错,三日内集结三万勇士,随后又要立刻出征。
罗一那小儿明显就是故意的,大夏日的别说是马,连人都有可能跑死。”
接过族中大巫端过来的一碗汤药,阿尔坎一边小心翼翼的给楞利实喂药,一边放低了声音道:“知道父亲是为了部族好。
可忍受这样的屈辱,还不如痛快的死去。
更何况哪个儿子见了父亲被气成这样,还能忍下去。
父亲只管安心休养,等后边的勇士过来了,我与大兄去找罗一算账。
这口气不找回来,誓不罢休。”
楞利实精神萎靡,没有开口回复两个儿子的请求,只是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阿密古与阿尔坎两兄弟见状,又气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芬问部的黎黎萨利见状,眉头皱成了一团道:“虽说与东亭斗,未必能占到便宜。y
可他们两个说得没错,这口气不出,族里的勇士们不好交代。
尤其是罗一那小儿打得是什么恶毒心思,你该看得出。
真跟着走下去,未必就比与东亭撕破脸划得来。”
“其实这个时候该让你静养才对,可我们的心思都比不得你。
如果听了罗一的安排,咱们以后可就真不得安生了。
总得告诉我为何要这样做。”
达稽部的阔木叶沉声说了两句后,提着矮凳往楞利实躺着的木榻凑了凑,脸色诚挚的继续道:“不说罗一歹毒的用意。
虽说没有汗名,可现在八部都以你为首,实际上你就是八部的大汗。
大汗受辱,怎么可能没当发生过。
真什么都听罗一小儿的安排,会让族里的勇士恐怕死的心都有。
你若是怕八部再次折损过大,而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这个,咱们各部又不是没经历过这些。
如果真打不过东亭,大不了咱们就全迁去霫人那边。
既能让部族得以恢复,又能让罗一小儿拿咱们没办法。”
坠斤部的利利脱石赞同阔木叶的说辞,点头附和道:“你待我们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
真没有必要担心部族折损这方面,更何况罗一小儿只带了万余人马。
上一次是被伏打个措手不及,才吃了那样的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