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言之意,是万事都要小心。
罗一先前就吞了两千范阳军,现在又直接吞了五千经略军。
再算上朝堂上的那番言论,怎么能对其彻底放心,又怎么能断定他是真心要追随郡王。”
高尚嘿嘿一笑,“你太过小心了,按你这个说法,此刻厅堂内该只有使君一人才对。
前后两次吞兵,罗一从来不藏着掖着,都将缘由摆了出来。
如果使君不愿,或是你不同意,完全可以将人给调回来。
尤其是这次的五千经略军,辽东增加兵额后,罗一的意思是让回来的。
是二郎君一时耍了小性子,执意要让罗一将其留下。
罗一在朝堂上所言更是无需太过顾虑,说句不敬的话。y
暴打杨国忠能全身而退,即便是骂上两声使君都未尝不可。
况且打了杨国忠的同时,罗一还在替咱们河北挣口袋。
朝堂上但凡心思通透些的,都能看到他与使君是一体的。
顿了顿,高尚指了指案几上的单子,脸色一正道:“马上从来不能治天下,罗一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不管东征倭国能不能成,至少他是没旁的心思。
怕渡海时遭到飓风倾覆,可以拒绝给辽东派粮。
但说成罗一有旁的心思而拒绝,这有些不稳妥。”
严庄拿起单子对高尚晃了晃,“这可是三万余官吏。
先去的可以可着心向郡王之人派过去。
可后边陆续派过去的,你敢拍着胸膛说一定就是一心追随郡王的吗?
加之罗一极为善于捉钱,对人出手又十分阔绰。
这些派去的官吏最终听谁的并不好说。
而且罗一就算一心追随郡王,可一旦真灭了倭国,难免不会生出其他心思。
真想为罗一好,为郡王好,乃至为河北好,就不该给罗一生出这个心思的机会。”
高尚闻言,摇头哈哈笑道:“谨慎小心确实没错,但若是这样瞻前顾后,使君还起事做什么。
而且若是只是些财帛,就能让罗一把那些官吏拉拢过去。
依我看,你我都该以死向失使君谢罪。”
严庄一阵头大,苦笑两声刚想反驳,却被一旁的孙孝哲抢先道:“同为汉姓人,怎么差得这么多。
与罗一我虽打交道不多,可从他做事来看,就知晓是个仗义爽利之人。
他若是有那个心思,土护真水与契丹的大战,哪里还会领着两千人马冲阵。
再者他当众揍了一通杨国忠,最主要的缘由可是为了自家的女人。
况且还是在龙椅上那位都不在乎自家小娘,不想让罗一生事的情况下。
如此有情有义之人,做事又如此光明磊落,有什么可怀疑的。”
瞪着眼睛看向严庄,孙孝哲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道:“能对那个李冲娘如此,就不能对十九娘如此?
况且十九娘比那个李冲娘还要金贵,许过去的早。
就算罗一不愿跟着起事,至多也是两不想帮。
就你这样上了战阵狗屁都不是的,根本就理解不了那份袍泽情义。
等你上阵腿不发软,刀子能抡的动时,再来阴着心思算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