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着于谋划倭国,必然有其用意。
只是见不到人,打问不到他到底是个意思。”
说到这,李尚客眼圈有些发红,“我是真喜欢这孩子,也是眼见着他一步一步到了如今耀人眼目的光景。
觉得我不该猜忌他,可以骂出来,只要他心里痛快就好。
觉得我们想的错了,可以直言利弊,打倭国真比拿平壤,截靺鞨要好。
全都听他的又有何妨?这样的事我们又没少做过。
可这孩子气性怎么就突然间这么大。
而且按你卜卦来看,并无大碍之下,却这么多天也不给个音讯。
这是对我等何其不满。
我实在是不明白,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这样?”
李泌轻轻拍了拍李尚客的手腕,劝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罗一病倒并非出于对你我之怨。
而是在长安种种,让其早已愤慨难当。
我等又是他最为亲近之人,没顺着他的意,自然心里要不痛快。
你不要太过着急,只是耍些小性子,过些日子将话说讲明就好了。
罗一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玄志,听了李泌的这番劝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不满,开口道:“李先生所言我不敢苟同。
错了就是错了,再继续错下去,事情只会更糟。
罗一时个什么性子,你我都知晓,定下的事情就从未反悔过。
虽然我等那日未明确说支持他攻打倭国,可在听了靺鞨人有内讧后,也没出言反对。
以往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罗一自然当做是默认。
结果看到火炮有如此之威,却都出尔反尔起来。
哪怕是先应着,再慢慢劝都比这样要好。
你方才有句话倒是说的没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罗一在长安做的那些事,看似无比风光,可背后那是背了天大的凶险。
我们做长辈做兄长的,不说安慰也就罢了,怎么还做出如此小人行径。
那日我是真后悔顾忌你们之感,而没有早些出言应下。”
王玄志越说越气,起身扫了扫两人,再次摇头道:“其实还有一点你们忽略了。
也可以说是以你们的出身,根本就从没在意过。”
“若是如此能王将军心中少些焦虑,只管直言便是。”
李泌没想到王玄志会突然这样说,不过说的也算有些道理。
但也只是有些道理而已,于国事面前,再大的道理也要给其让路。
不过李泌并没有气恼,他能理解王玄志,因为他也十分担忧罗一。
王玄志听了怒极反笑,“能说出此言,你名不副实!
罗一执意打倭国,达围魏救赵之用,再顺便以此震退靺鞨,借了十万边军。
是他心中真有大爱与大良善之心!
这样做的目的无一不是要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一旦真与北地打起来,火炮再强再是厉害。
死的也都是大唐之军,遭到涂炭的也尽是我大唐之百姓!
而你们却将兄弟阋墙之战,真当做了行商一般来衡量。
别说是罗一对你们失望,便是我都瞧不上你们!
因为你们这些勋贵从未将百姓的命当命看待过!”
将腰间的腰牌摘下用力拍在案几之上,王玄志冷冷一笑,“我王玄志就是微末之身搏到此位。
我练武所需,乡里的百姓皆助过我,我不将百姓的命放在眼里,那就是在忘本!
与二位道不同,实在难相为谋,这将军不做也罢!
告辞!”
王玄志的这番话,让李尚客与李泌都是错愕在了当场。
每一个字都似重锤一样敲打在心口,连王玄志转身离开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