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西洱河这方土地上混乱不止的同时,协助牵制吐蕃。
唐人国力再强大,也无法长期在西南两个方向同时用兵。
这一次丢掉五万的大军,唐人已经起到了惩戒的作用。
但凡心中真正有些韬略的,都不该做得如此决绝,这并不符合唐人最大的利益。
不过以这次领兵唐人的年岁来看,这样刚烈这样非黑即白的选择,倒是并不难理解。
想到这里,阁逻凤眉头舒展了一些。
这一次之所以会败,或许并不是领兵的唐将有多厉害,而是过于轻敌引起的溃败。
尤其是王盛愧对他的信任,更愧对南诏名将的名头。
做出夜里攻城这种前所未有的蠢事,不败才叫怪事。
即便不死于唐人之手,回来也要将其斩首示众,告慰那些冤死的将士。
“给出去些许财帛而已,今后讨回来便是。”
再次示意杨开升坐下,阁逻凤故意说笑道:“你是六大清平官之一,在唐人那里是被叫宰相的。
错又不在你,这样小心翼翼的做什么。”
正了正身子,阁逻凤语带轻松地继续道:“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杨开升先是点点头,随后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道:“虽然唐人没说,但泸津关旁新堆出了一座土山。十有是用勇士们的尸首又筑了一座京观。
从昌明城突入过来的唐军没有退回泸水北岸,就驻扎在南岸的关口旁。
停留这几日,发现唐人好似不受烟瘴的侵染,没有任何萎靡之色。
最后一点,所有逃回来的将士,我亲自挨个询问了一遍。
这一次的战败,并非全是王盛领军不当所至,唐人有一种前所未见的要人命手段。
每一次巨响过后,将士们便成片成片的倒下。”
稍稍顿了顿,杨开升脸色凝重道:“这一次的唐军,给人感觉与以往大不相同。
那种骄横与跋扈,是真有所倚仗,是发自于内心的认为咱们南诏不堪一击。
尤其是领兵的罗姓将领,身上的气势不单骇人,且给人摸不透之感。
再捋顺一下大渡水到泸水这千里间的这几次用兵手段,全都出乎人的预料。
颇有唐人立国之初位列凌烟阁的卫国公李靖的行兵之风。
如此狡诈狠厉之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拒绝我们的谈和。
这一次不成,应该继续派人过去,不然…”
“不然什么不然,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实在听不下去的大将军段俭魏双目一瞪,怒声继续道:“居然被一个年岁二十左右的卑鄙小人的气势所震慑,你不配为南诏的清清官。”
杨开升虽然话没说完,但并不影响他对此事的态度与意见。
最难说出口的这些话已经说出来,杨开升只感一阵轻松。
他做到了清清官应有的责任,至于段俭魏的咆哮,根本不放在心上。
甚至是阁逻凤做出如何选择,他都不会再劝上一句。
当初与唐人翻脸时他便不同意,将爨氏之地谋夺过来,已经是南诏的极限。
夺过来的土地再多,没有人去经营,也全然无用,说丢就会丢掉。
这种每获一处就把人全都迁走的法子根本就不行不通。
但大王性子刚愎,且又表面仁义,实则心胸狭窄。
愿听便听,不听那便罢了,谁来坐在大王的位置上,都离不开他们几大姓。
阁逻凤虽不是段俭魏那般气愤,但心里也是有些不痛快。
如果唐人真有那种要人命的法子,还会滞停于泸水那么久?
“杨清平官也是好意,段将军不可恼怒。”
先是假模假样的劝了一句,阁逻凤脸色一正道:“唐人既然不接受谈和,那便就此作罢。大将军再整兵五万,随时应对唐人。”
将目光再次看向杨开升,阁逻凤歉意地笑了笑,“刚回来就还要劳烦清清官再走一趟吐蕃。
他们是兄长之国,咱们这边挨了欺负,总不能看着不管。
去求兵过来助阵吧,待再次联兵后,好好与唐人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