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与唐人的几次大战,他都参与其中,死在他手里的唐人可以说不计其数。
王乐宽这样的后辈都被唐人说吊死就吊死,他一旦落入唐人手中…
想到这,洪光乘打了个寒颤。
“想通了就好,这个时候不是怜惜麾下的时候。”王盛轻轻拍了拍洪光乘,“只要拿下沙野城,你我都有所交待。”
鼓声骤然加速,让攻城大军的脚步不约而同的跟着鼓点加速冲向沙野城。
不过速度加快的同时,也大大增加了步伐不稳的几率。
尤其是还隐于黑暗中的中后部军卒,接二连三的有人跌倒在地。
而一旦跌倒,就再也无法爬起来,只能在一双双沉重的大脚踩踏下,痛苦且不甘的死去。
感受到脚下踩着的是什么的军卒,心中同样不是滋味。
但他们不敢丝毫有所停顿,一旦被后边的人撞到,就会轮到他们被踩在脚下。
无奈与不忍稍稍冲淡了些重赏带来的狂热,但同时也让这些军卒生出了一股戾气。
带来这些的,都因城上的那些唐军。
只有杀光他们,才不会让跌倒的那些族人白白死掉。
在这种戾气的催动下,这些军卒的步伐越来越快,甚至已经超过了鼓点的频率,如同汹涌地洪流一样向前冲去。
而最先攻城的那些南诏军卒,看着眼前的沙野城如同一头吃人的怪兽。
时刻都有身边的同伴倒下去,并且满耳都是惨叫与哀嚎。
对重赏的狂热与军功的渴望急剧消退,恐惧与后退开始占据上风。
但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与呐喊声,又将退路彻底封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冲。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靠向云梯与撞车,并且祈祷不会被城头上的弩箭与箭矢所射中。
守城的剑南军,面对南诏军一波接一波的攻城浪潮,已经从最初的紧张害怕变为了麻木,心中所想的只是何时才能结束这场厮杀。
可偏偏南诏贼军就跟永远割不完的麦子一样,倒下一茬立刻又起来一茬。
这使得守城的一些将士麻木中又多了一丝焦躁。
而焦躁又使得将士们感觉挥舞手中的兵器的胳膊愈发酸胀,身上的甲胄也愈发沉重。
尤其是弓手与操弄床弩的弩手,两条胳膊跟灌了铅一样,上筋弦与拉弓的频率不似最初那样,开始变得缓慢。
这让南诏大军的云梯与撞车接二连三的越过城下的火堆。
这让南诏军卒看到了希望,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并且迅速将挡板推开,链接好木梯,登上与城墙平齐,甚至是还要高出城墙一截的高台。
那些步卒的精锐罗苴子,更是不等云梯靠在城墙上,便双眼闪动着兴奋地光芒,掏出短刃飞身扑向城头。
不过平时引以为傲地身手,在此刻却不灵了。
原本打算短刃用力插入城墙,随后借力一荡攀上城头。
但是这些罗苴子手中的短刃好似直接杵在了坚硬的大石上,根本就扎不进去。
纷纷噼里啪啦得掉了下去,摔得非死即残。
这让那些还未扑过去的罗苴子全都错愕在当场。
唐人的城墙白日里也没看到有大石垒砌的间隙,就是颜色从土黄边得灰突突。
难道唐人的城墙整面用的一块巨石?这是人能办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