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三门神与从东城墙赶过来的成都军左厢兵马使以及几名团头身上扫了扫,侯杰沉声继续道:“不过你们也都听到了。
对面领军的主将是王盛,是王乐宽的祖父。
一旦这样做了,接下来我们面临的将是南贼疯狂的攻城。
如果诸位有对我这个打算有异议的可以提出来。
如果超过半数,那就用王乐宽从王盛那里敲些好处出来。”
说到这,侯杰目光变得冰冷,再次从众将身上扫视了一遍,缓声道:“如果都赞同我的打算,希望诸位心里有个准备。
我不想在待会儿战事中,不但要奋力斩杀南贼,还要对自己人动手。”
“侯将军这话说得有毛病。”三门神之一的黄慧中说了一句让人皱眉头的话,咧嘴嘿嘿笑道:“想要什么直接下去捡就好了,哪里用得着拿那个卑鄙小儿去换。”
李布点头沉声道:“把人换回去,南贼同样会攻城。
结果没什么区别,想要些什么,我们自己去取就好了。
况且不杀杀南贼的威风,真当我巨唐软弱可欺。”
成都军左厢兵马使同样赞同侯杰的打算,眼中满是仇恨地看了看远处南诏的军阵,脸色阴沉道:“王乐宽这个贼将说什么都不能换回去。
不然不但愧对之前战死的剑南军,更愧对南贼屠戮了那么多百姓。
更何况如今我等都归属侯将军统领,只管下令便是。”
“几位将军所言甚是。”左厢的一团团头拍了拍胸膛,对侯杰道:“左厢的战兵虽说都是新卒,可血性还是有的,只管让南贼攻过来便是。”
其他几个左厢的团头,也纷纷接口。
“没错,身为剑南人,怎么能做那等苟且之事,只管让贼人打过来便是。”
“真把人换回去,我们这颜面不但没处搁,还会被百姓戳脊梁骨。
城下贼军再多又如何,只管拼命就是,大不了就是一死。”
“将军只管下令吊死那贼将,待会儿就是战死我们也没有任何怨言。”
“这个贼将可不只吊死了王将军一人,五千的袍泽都死于他的手中。
此次好不容易落在咱们手中,就是吊死他,都是便宜了他。”
“王家祖孙三代对剑南做下的罪行,纵然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万万不能换回去,先宰了这个王乐宽,权当先收些利回来。”
侯杰之所以敢有这个打算,是临来沙野城时,罗一特意交代过。
想要减轻越嶲城的压力,只有沙野城与可泉城死死的拖住南诏大军才行。
守城期间,所有事全由侯杰做主,不必给周口口上报过去。
而两城的守军加一起只有六千,虽然城墙用水泥加固过,又有火药在手。
但两城确实都有些小,南诏人又不是没有攻城的器械。
再怎么藐视贼军,该要小心的同样要小心。
王乐宽主动送上门来,是让王盛这个老狐狸难得失去理智的一次机会。
做出的举动越疯狂,对贼军的杀伤就会越大,对守住两城愈发有利。
但是话必须要与麾下的将领说清楚,不然心中没个准备,到时候会出乱子。
看着众将如此,侯杰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待会儿打起来真正会是什么样还不知道,但有这个决心总归是好事。
“既然如此,待城下的兄弟回来,便将贼将吊于门前!”
目光再次在众将身上扫视一圈,侯杰一挥大手,沉声道:“都回各部,做好贼人攻城的准备。谁若是出了差池,休怪我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