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绮里徐抬手抚了抚脸颊上的一道狰狞伤疤,摇摇头道:“还没交过手,不好说是不是真的。
但能够突然间夺回越嶲城,证明这次领兵的唐人并不简单。”
那囊多杰嘿嘿一笑,刚想要说再怎么不简单也比不上论绮里徐,突然看到负责开路青海军大兵马使乙臧遮遮带了一个蛮人打扮的年轻人过来。
“你们尝尝这个。”将手里的几个竹筒递给论绮里徐与那囊多杰,乙臧遮遮笑眯眯道。
论绮里徐无奈的接过竹筒,头疼的看着乙臧遮遮道:“你是前军的先锋,为了这个就特意跑过来?”
“我领兵二十余年,还能不知道轻重?当然是还有别的事情。”
乙臧遮遮不服气的梗着脖子对付了一句,将论绮里徐手里拿着的竹筒塞子拔开,撇着大嘴道:“亏我好心将这么好的糖霜先给你拿过来尝尝。”
论绮里徐疑惑地向竹筒里看了看,当看到里面是雪白雪白的糖霜,脸色骤然一变。
先是大喝传令停止行军,随后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年轻蛮人,脸色铁青的对乙臧遮遮怒道:“咱们大蕃都没有这样好的糖霜,你觉得那些蛮人会有?
快回去带着你的部众做好接阵的准备,不远处一定有唐军的埋伏。”
如果是普通的糖霜,论绮里徐不会这样紧张。
但这种上上品的糖霜,可不该出现在嶲州的蛮人的手里。y
他们别说是不擅制糖,是干脆就不会制糖,除了唐人给的没有其他的缘由。
而唐人为何给他这样的糖霜,唯一的缘由就是这个蛮人是给唐军引路或是探路的。
翻了翻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乙臧遮遮不满道:“我耳朵能听得见,不用这样大声喊。
还有,你能想到的我同样能想到。
在前边遇到了三千蛮人,已经派人下去探查了。”
论绮里徐有些吃惊,低头看了看竹筒,十分疑惑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们是被唐人给安排过去修筑普安城的。”
指了指论绮里徐手里的竹筒,乙臧遮遮眼中又是惊叹又是贪婪的继续道:“这样装着糖霜的竹筒,唐人居然给了他们近万根。
难怪嶲州蛮部会这样替唐人卖命,又是攻城又是帮忙筑城。”
听了乙臧遮遮的话,论绮里徐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断定之前的判断,冷声道:“只是这些糖霜就迷住你的双眼?就这样信了他们说的话?
前边二十多里的岔口再向往北走六十多里才到普安城。
这条山脊通的是东泸水,在这里与这些蛮人相遇,你觉得他们会是去做什么的。”
乙臧遮遮原本就不服气论绮里徐当了统军的副帅。
现在不但对他的好意不领情,还把他当做不知兵事的蠢人来训斥,心中顿时怒气上涌。
“我领兵二十年,会不知道蛮人的路径走得不对?
那是因为他们没粮,要过河与曲罗部换些!”
不屑地扫了扫论绮里徐,乙臧遮遮冷声继续道:“我的双眼是不是被这些糖霜给迷住了,谁都可以指责,唯独你不行!”
抬手指向生后不远的年轻蛮人,乙臧遮遮满是嘲讽道:“这小子是苴吉仁的长子。
你去人家寨子,这小子可是一直陪在左右,你居然把人给忘了。
是不是心思都放在人家给你送的那些财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