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火红的旭日从东方升起,苍茫地大地褪去了黑暗,变得一片明亮。
万物蒙上了一层朝霞特有的光彩。
而这层光彩,同样披在了越嶲城外已经列阵完毕的剑南大军身上。
城头上或是抻着懒腰,或是打着哈欠的南诏守军,看着眼前仿佛从天而降的大唐军阵,如同被定格了一样,动作全都一僵。
过了好半晌,巡城的南诏旅帅才反应过来,抽刀一边奔跑一边大喊。
“敲钟!快敲钟示警!”
“一、二卒穿甲!三卒、四卒去准备滚木大石!”
“快穿甲!都别愣着!”
“弓弩也要抓紧查看!”
……
随着这名南诏旅帅的大喊,发愣地南诏守军才回过神。
不过因为城下剑南大军出现的太过突然,并且军阵列的十分整齐,又肃静无声。
让南诏的军卒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心中不由自主的忐忑不安起来。
虽然按着旅帅的吩咐动了起来,但手脚好似却不使唤起来,一时间城头上乱成了一团。
看着南诏人如此惊慌失措,城下列阵的各军将士,获胜的信心又加了一分。
如果不是惧于军律,以及要等着辽东那团人马先请天雷,这些将士就要嗷嗷叫的请战了。
罗一端坐在战马上,并没有急着下令攻城,而是一边目光冰冷地望着城头上乱哄哄的南诏守军,一边握着横刀的刀柄来回摩挲。
越嶲城是州城,比之前两天一夜连夺的那三城要大上许多。
而且从俘虏的南诏人口中得知,城内除了原有的两千守军,还有从其他几城过来打算押运粮草出去的两千南诏民夫。
而南诏除去女人,只要是个男子,就全都为兵。
多出的这两千人,名为民夫,实际上与乡兵无异。
罗一在保塞城与苏祁城各留了千人驻守,台登留了四千将士驻守。
所以包围越嶲城的人马看似很多,那是将逃难的百姓都给放在了远处凑数。
实际上能参与攻城的只有将近六千人。
基于两边的参战比例,又是这种最头疼的攻城战,罗一不敢托大。
必须在第一波的轰炸中,尽可能的多杀伤南诏的守军,减轻后续登城时的伤亡与压力。
毕竟两千的川西军太少,还指望着以老带新,将那些投军的百姓交给他们,多死上一个都让人心疼。
而且连克三城的南诏守军都太少了,还有大把的新兵没见过血。
光靠着对军功的渴望,一旦攻城受挫,士气会瞬间低迷下去。
直到城墙上南诏守军变得比最初密集了许多,并且也不似之前那么慌乱,罗一拨马缓缓磕马走到阵列的最前方。
“蛮贼得以统领其他五诏,并且能够立国,皆因我大唐鼎力扶持。
得势后不但不对我大唐言谢念恩,反而举刀噬主,实为不忠不义的卑鄙之徒。
我大唐仁厚且感念旧情,竭力安抚示好,蛮贼却一意拊循,甚至益肆嚣张,更变本加厉的侵蚀我大唐国土。
借地利瘴疫几次屠我边军,随后又以卑劣借口挥兵破我大小城池数十。虏夺财帛无算不说,还肆意虐杀我大唐百姓。”
简单的列举了南诏的罪行,罗一将横刀抽出,拨马在军阵前一边回来奔走,一边高声道:“蛮贼累累兽行,天理难容!
不诛此等禽兽,难以还我血债!
不将其屠戮殆尽,更愧对战死的边军与惨遭毒手的百姓!”
随着罗一的话音落下,军卒义愤填膺之下,再也按耐不住,纷纷齐声呐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