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侯杰挥手示意领兵继续前行,与周口口跟在后边,边走边道:“与你说了多少次甩下去些肥膘,你就是不听。
你这三百斤的肉,全靠着两个脚踝支撑。
在辽东时总是骑马行军,骨节磨损的不算大,不疼不肿的没什么事。
这次知道吃亏了吧,不但翻山比人吃力,脚踝也又肿又疼。
假若山下真有南贼等着,你想使力都使不出来。”
周口口不以为意的憨笑道:“就指着这一身膘出力,咋能往下甩。
再说像这样的行军赶路,一辈子也碰不上两回。
如果下次还翻山,我也学着羌人那样,多带几头牦牛。
不但能驮着辎重走那些陡峭的山路,晚间睡觉挤在一处还暖和的很。”
“你还少说了一样,关键时刻还能宰杀充饥。”
剜了一眼周口口,罗一没好气道:“牦牛可驮不动你,该走的路还得你自己走。
况且与你好好讲道理,你非要扯些旁的出来。”
罗一嘴上说着牦牛能充饥,但如果真要宰杀他其实也有些舍不得。
这一次的行军,无论是羌人还是牦牛,实在是都太给力了。
在翻山越岭上,羌人的体力与耐力,简直堪称爆表。
几乎人人负重都在六七十斤左右,走起山路来却看不出太大的影响。
而羌人带来的牦牛,更是让人惊叹。
那么大的体型,走在陡峭的山路上居然十分灵活,一点都不受影响。
高原之州的评价,真不是白叫的。
如果没有羌人和这些牦牛,光是翻这几座山,辎重最少要扔掉一半。
见罗一语气不满,周口口苦笑道:“我也想听您的,可身上这肉实在太难甩了。
不管是从辽东来剑南的这一路,还是这半月的翻山。
明明也疲累不堪,吃食上同样是饥一顿饱一顿,可您看我像是掉了一两肉的样子吗。”
罗一撇撇嘴,“如果不了解你,还真信了你的说辞。
行军赶路上,就算你想少吃都不行。
平日里你那嘴倒是控制控制,二三斤的鱼,你一顿造…”
罗一话还没说完,已经与两人拉开有些距离的侯杰突然猛得转身做了噤声与下压的手势。
见状,罗一赶忙收声,拉着周口口立刻弯腰低下身体。
目光警惕地向前边的同时,缓缓地将横刀给抽了出来。
但是两人吊在最后边,又身处于密林之中,除了看到有些新团的军卒伏着身子慢慢向前移动着,没什么其他的发现。
紧张地看了半晌,罗一才无意间透过前方树木枝叶来回晃动露出的间隙,看到有一股烟尘袅袅飘荡于空。
看样子前边即便有南诏人,驻军规模也不并会太大。
罗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犯下的低级错误也不分懊恼。
现在不是在扎好的营盘内,而是处于搜索排查以及警戒的状态。
他与周口口若不是吊在最后边,这样过于随意的交谈,很有可能被南诏人给发现。
可自我检讨过后,罗一又疑惑不解起来。
南诏人不好好在保塞城待着,跑到这个死胡同一样的山谷里来干什么。
两地相距可有着三四十里远,而且这处山谷内除了密林还是密林。
就算早伐木也不用跑这么远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