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获这么多怎么能不高兴,至于不安倒是有一些。”
靠着墙根坐下,罗一目光再次落到了东侧山谷的谷口,继续道:“安老二没回范阳的时候与说过有不少粟特人在靺鞨人中为官。
渤海国之所以又是迁都又是对大唐表现的很顺服,有这些粟特人的缘故。
但是靺鞨人两次三番的往这边过来,我怀疑粟特人并不如安老二口中说的那样重要。
他们左右不了靺鞨人的话,咱们这次的撩拨就是闯了祸,更没法起到离间的作用。”
闻言,李尚客嗤笑一声道:“你早琢磨什么了,这会儿知道怕了。”
挨着罗一坐下,李尚客摆了摆大手继续道:“打都打了,不要这么患得患失的。
过阵子新兵到了,东亭兵力上可就不似以往那么单薄。
靺鞨人想过来报复,首先得掂量掂量他们够不够分量。”
罗一扭头看向李尚客,撇嘴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怕了靺鞨人。
而是怕这次以后靺鞨人不再派人过来,或是派的人翻倍,咱们无法一口吃的下。”
扫了扫俘虏,又看了看堆在一处的甲胄与武器,罗一满脸可惜的继续道:“靺鞨人再穷也比契丹人富。眼看着这些军资得不到手,心里实在是难受。”
顿了顿,罗一用肩膀轻轻碰了碰李尚客,“我打算好好清理一下战场,让靺鞨人看不出是咱们动的手。”
李尚客整个人都不好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罗一道:“这样的事你还想着总有?这次突袭的这么顺利,都是走了大运。
你这心思可要不得,次次都能如此顺利,还能叫突袭?还能称为剑走偏锋?”
平缓了一下,李尚客眉头紧皱的继续道:“这也不能全都怪你。形势所迫之下,你打得全是偷袭之战。
回到东亭后,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练兵,打些堂堂正正的战阵。不然总想兵行险招,你的小命迟早要丢掉。”
见罗一一脸的不以为然,李尚客有些恼怒道:“当我是在与你说笑?
别琢磨那些没撇的事,这样的仗我一辈子也没打过几次。
再有,这次靺鞨人死得也不算少,有五六之众,你怎么清理都会被看出来的。
一点都不禁夸,平日我与王军使对你就是太纵容了。棒子打在身上几回你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陈杉,见李尚客开始嚷嚷,马上凑了过来,“老李向来是个好脾气,能给气成这样着实该打。
不过军棍我看就算了,踢上几脚,打上几拳就行了。”
“咋滴,肉干没吃够啊,又往这凑。那么点甲胄这么半天都没清点完,还好意思过来扇阴风。”
翻了一眼陈杉,罗一抬手指向东侧的谷口对李尚客道:“你和老王都教过我,水攻才是最狠厉的手段。
那处谷口宽还不到半里,筑坝并不是难事。憋上一日再让大水往下一冲,你觉得这处还会留下什么痕迹吗?”
听了罗一的话,李尚客张大了嘴巴呆愣半晌。
回过神后用力揉搓了几下肥硕的脸颊,目光复杂的看向罗一道:“我算看出来了,财帛进谁兜里无所谓。
只要能划拉到财帛,你是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
把水攻用来毁尸灭迹上,自古以来估摸着你是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