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了差池,谁都担不起这个后果。
另外即便战事顺利,闹出这么大的事,军衙也不会不闻不问。
错上加错,到时候同样没法给军衙交代。”
罗一再次微微颔首,不过没有理会杨洪山,而是对郑阳与马玉道:“你们麾下有多少是营州高句丽人出身。”
“我这团有八成。”
“与郑团头相比,我这团少些,大概有三成。”
罗一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让郑阳与马玉都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都各自报了个数出来。
罗一低头琢磨了一会,将手中的地图铺开,对三人呲牙一笑,“没有战马就只能选择奇谋。
那么既然已经是奇谋了,再奇一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杨洪山听了罗一的话,立刻眼角狂跳,率先反驳道:“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见杨洪山又开始犯病,罗一嗤笑道:“我还没具体说呢,你就说有问题?”
杨洪山摇头道:“但凡是你的谋划,就全都有问题。
这不是在谋划如何赚取财帛,而是要打仗,那是要死人的。”
“你这是在为了反对而反对,我现在以守捉使的身份,要求你先把嘴闭上,听我说完你再开口。”
怼了一句杨洪山,罗一脸色一正,“两队战兵被虏个精光,这不是小事情。
东亭现在正处于紧要关头,如果这事就这么算了,外面那些破土动工的活计,就算全白费了。
而且也太有损我大唐国威,是在把羁縻州的高句丽人推向靺鞨人。
所以这仗必须打,还要打得干脆利落,不然对付几百的靺鞨人都这么费劲,更是丢人现眼。”
抬手指在地图上白崖与磨米两城间的两道细小线条上,罗一继续道:“东亭要做的活计还很多,我没工夫也没那么多米粮与他们周旋。
这是乌骨水的支流,入秋后水位会下降,是去草河城的一条近路。”
抬头看向郑阳,罗一脸色无比郑重道:“再问你们一次,左右两团到底有没有直面靺鞨人的勇气。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将人手撒出去,只能胜不能败,不然大帐内的人,没一个能保住人头。”
见两人腾地一下起身,且脸色涨得通红,罗一挥了挥手,“既然你们都有把握,那我就舍命陪你们赌一次。
派探马去找靺鞨人的踪迹,根本就不现实,我们只能再走一次草河把他们引出来。
你们挑出两队高句丽话说得十分娴熟的兄弟扮做行商的商队,侯杰那一队人会负责明处的护送,左右两团剩余的大部部吊在其后。
一旦靺鞨人再次夜袭,务必要一雪前耻。
如果条件允许,可以故意放些溃兵,摸一摸靺鞨人驻兵的营盘在哪。
后续是掩杀,是设伏,或是撤回,全凭咱们随机应变。”
郑阳与杨洪山起初眉头拧成了一团,盯着地图琢磨了一阵罗一的计划,眉头渐渐舒展开,并且眼中全都闪动着光芒。
“你这个谋划确实不错,但我有两个疑问。”杨洪山抬手指在草河城的位置,对罗一继续道:“万一靺鞨人不来怎么办。还有战阵自来未虑胜先虑败,一旦战事不妙该怎么办。”
罗一拉着杨洪山的胳膊,将指在草河城的手,挪到了玄菟城的位置,“写给辽东,怀远两城的信派人送去了吧。
各自的二百骑军到了以后,你带着他们与胡国平那一队,去那边转转。
玄菟城的附近可有不少响马,把他们剿了,估摸怎么也能得些虏获。
况且咱们是帮玄菟城剿匪,他们怎么也要表示表示。
因此,即便左右两团白走一遭,也会把损耗降到最低,不用担忧空耗米粮之事。”
杨洪山凝眉沉思了一阵,抬头看向罗一,“有一点我不同意。”
罗一眉头一皱,刚想开口问问杨洪山又闹什么幺蛾子,杨洪山却率先斩钉截铁道:“你必须留在戍城。
这不是僭越,而是你的身子骨吃不消,你去了就是个累赘。”
罗一无语了,当这破事谁愿意去呢,关键是左右两团太不给力了,不亲自过去实在不放心。
“去白崖城可不光是要了这副舆图,还借了战马与善走山路的驮马与骡马,情况不好只管后撤便是。”
杨洪山呵呵一声,“谋划的如此周密,有郑、马两位团头足够了。你就是说出花来,也不会让你亲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