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大事
廿七日,天色晴明,清风拂面。
晚饭用过,天边悬着彩霞,王浣珍命人在院子里支起桌椅,傍着葡萄花架,教手下的女侍剪葡萄煮好茶,去请来徐溶同顾云舒,儿媳孙儿也一并邀了,再问徐湄,她那边推说有事,就不来同乐。
王浣珍手边一幅百子图绣了大半,一边问:“云舒,溶儿的命格既然解了,便不回华辰去了吧?我想这樾儿冬季也就回来,溶儿就在我这,到樾儿回来在一起开府出去。川阳那边派人回去打整一番,遣几个嬷嬷回去守着就成,每逢祭祖盛典再回去就是了。”
顾云舒呷了口茶,回道:“这怕是不成,樾儿不知这个冬天能不能回来,且溶儿淘气顽皮,只怕阿嫂受不了几日她聒噪。”
马凝微陪笑道:“湄儿定了与王家的婚事,怕是母亲觉得身侧无人,故要溶儿留下来相陪呢。”
王浣珍放下手里的活计,轻叹一口气:“谁说不是呢,淑儿远嫁,思念极苦,如今湄儿也要嫁了,我身边倒是一个姑娘也没了。”
徐湄的生母乃是王浣珍的庶妹,忧思成疾早早地逝去了,王浣珍将她视若己出,早年王氏就说过,她膝下有两个女儿,将来许一个给王氏,培养个读书人出来,也好脱一脱他们王氏商族的身份。
顾云舒疑道:“湄儿是定下了与阿嫂母家的婚事么?是哪一个公子?”
“是我堂兄的三公子,这孩子小时候多病,送回老家精心供养,十八岁时已经大好了。如今那孩子才貌双全,人也朴实,不是那等挥霍无度的浪子。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是放心湄儿嫁过去的。”
“知根知底的自然是好,湄儿怎么说?”
说到这,王浣珍皱起眉头:“她向来对我言听计从,我要是说了,她无有不依。我这才想着,老爷子大寿之日我请堂兄一家来堂上相见,叫湄儿过去拜见,也算是相识了。”
马凝微附言道:“母亲操劳,他们的大事一个个都定下了,现下就剩樾儿和溶儿了。”
顾云舒想到徐樾,欣然道:“樾儿出征前特说了,战事一完就回来筹备婚事,原是他心下有了主意,不要我和他爹操心。”
王浣珍亦欣然:“樾儿打小就自己有主意,倒是不太操心。我看溶儿也不回去川阳,不如就在华辰相看,十五之龄,正合婚配。”
顾云舒看了一眼远处花丛间同徐绛扑蝴蝶的女儿,夕阳的残光洒在身上,煞是好看,她慈爱地笑道:“溶儿虽然及笈了,却还是孩子心性,还是我再教养两年才敢许给人家。”
妯娌家常说了好一阵,那边钱嬷嬷进来回王浣珍,徐湄那里穿戴好了,约着徐溶出门去看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