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徐溶带她玩闹跌进荷池的事,这不由引得堂内的人大笑。
“淘气已是两年前的旧事,我看这两年溶儿也精进不少。溶如今及笈了,应当去清水寺解命格,只是命格之事,虽说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徐哲微微侧身对着徐溶,道,“不管解出来什么,都不要为之忧思过劳。”
徐溶点头称是,面上写满疑惑。命格之事,她不以为意,虽说她命运多舛,要她远离纷争,但总觉得,怪力乱神无凭无据。
说起命格,王浣珍也想起一些事来,忧愁道:“命格之事,可大可小。像是泰安郡主的独女余瑞雪,算出一个极恶命格,这些年自己也多灾多病,父母也跟着操碎了心,真是可怜。”
座下跑来幼子,歪着头去打量长辈们议论的徐溶,马凝微恐徐溶不自在,将他拉回,笑着道:“我瞧着溶妹妹天庭饱满,双颊绵润,当是有福之人。”
“即便命格不善也不妨事。”徐溶坦然,“祖父教我读书,翻阅史书典籍,纵观古今还未有人无忧无虑顺遂一生,人皆有难,只是有的成苦难深重,有的成纤介之祸。”
徐哲闻言,欣然笑道:“好,你能有如此心境,我们就可放心了。”
一家人叙了许久,直至女侍来请,言厨下已经布好了菜饭,请诸位入席。席面之上,八珍精馔,皆是绝味。徐溶一席下来,未见徐楠的两个妾室,原是陶氏有孕,另一个则是染了风寒,也不来露面,自然由几个女侍婆子侍候着,一顿饭绵绵长长吃到午后,徐思远一家安顿了,晚间去拜了徐思远,左右说些家族事宜,原祖辈儿孙皆有所成,各自兴叹。
八月十五,一家人中秋团圆,赏月叙闲。徐溶来华辰有两日,还未曾出过徐府的大门,日里跟着徐湄翻翻闲书做些小食,乐得悠闲。徐思远为着求清水寺大师解命格,早早递了帖子过去,送贴的人回来禀,只言今日寺中香会法会甚多,不知哪日有缘,叫小厮每日来问,有空闲时才好告知。
这日是十九,清水寺派人来说大师得空,今日只有一家做斋会,香客也不甚多。
清水寺的凌虚大师精通摸骨看相,就连皇室也是敬重的。徐溶记得八岁摸骨之时,那双食指拇指指间厚厚的老茧划过自己的下巴,惹得她十分不自在。
徐思远递上徐溶的生辰八字,大师将一筒竹签交给徐溶,要她平心而抓,不限数。
末了大师解签,徐思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说他不大相信摸骨看相,但总也希望徐溶不是那命格多灾。
“小姐面上,只有八字。”大师缓缓将签子收了,惜字如金,“洪福齐天,贵人相助。”
“然,贵人之事,不必执着,也可一生顺遂。”
徐思远狐疑道:“贵人何解?”
“相生相克。”
徐溶听得一头雾水,便记住了“相生相克”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