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道出此语,刘彭祖不忘侧过头,不着痕迹的打量一圈四周。
确定附近没人,刘彭祖才用手遮住嘴,示意刘胜附耳过去。
“非但长兄,便是栗(lì)姬,得知阿胜有意储位,也必然会心生恼怒。”
“待日后,长兄得立为储,栗姬母凭子贵,自然是要入主椒房。”
“到了那时······”
话说一半,刘彭祖便明智的止住话头,满是唏嘘的在刘胜肩头又拍了拍。
而后,刘彭祖的语调中,也稍带上了些许意味深长。
“至于父皇此番,倒也不是然为了报复阿胜。”
“只是再如何,郅都,也终究是父皇的肱骨心腹,在外,就代表父皇的脸面。”
“阿胜那一拳,打的哪里是郅都的眼?”
“——分明是打父皇的脸!”
“所以父皇此番,也不过是杀鸡儆猴,告诉朝野内外:敢动我的人,就算是皇子,我也有的是法子整治······”
“嘶~~~”
听着兄长分析这个中要害,刘胜只一阵脊背发凉,眉宇间,更是带上了一抹骇然。
“这!”
“虎毒,它也还不食子呢?!”
满是心虚的一语,却只引得刘彭祖撇了撇嘴,给刘胜递了个‘这话你也信?’的眼神。
刘胜却是面色五味杂陈的低下头,思虑良久,终还是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那母亲让兄长一起拜师,和这事儿又有什么关系?”
就见刘彭祖笑着侧过身,用拇指将中指口紧,放在嘴边长‘哈~’了口气;
而后,便是一个响彻章台街的脑瓜崩,弹在了刘胜的脑门之上。
“平日里那么机灵,怎么今儿,这都看不明白了?”
“——储君,只有一個~”
“阿胜独自拜师,可能会被曲解为有意夺嫡;但我兄弟二人一起拜师,难不成,还能有人以为我俩想一起争储?”
“就算真有人那么想,也只会以为是为兄这个七皇子,而不是阿胜这个九皇子。”
被老哥在脑门上奋力一弹,刘胜本还龇牙咧嘴的揉着额头;
但在听到后面这句话之后,刘胜揉额头的动作却戛然而止,望向刘彭祖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一抹深深地内疚。
“兄长······”
“诶!打住!”
不等刘胜开口,便见刘彭祖夸张的昂起头,满是霸气的拍了拍胸脯。
“这事儿,是为兄主动跟母亲提的,是做兄长的本分~”
“往后,阿胜只要少惹点事儿,再多给为兄做几顿······”
“哦,豆腐脑。”
“多给为兄做几顿豆腐脑,就足矣。”
看着兄长这个时候,都还有心思说笑,刘胜却是愧疚的低下头。
若说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什么是值得刘胜留恋的,那除了慈爱的母亲,便是刘彭祖这个兄长了······
“不行!”
“我惹的事儿,凭什么要把母亲和兄长卷进去?!”
刘彭祖‘敲诈勒索’的功夫,便见刘胜愤然抬起头,目光却不偏不倚的锁定在不远处,与未央宫只隔章台街而对望的长乐宫。
“兄长先随母亲回宫吧。”
“弟去趟长乐,跟皇祖母‘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