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断断续续,‘齐明月’提醒道:“爹爹,您快松开手,她快要没气了。”
齐雄后知后觉,脸上老泪纵横,他随手扔下杜云娘,有些崩溃地坐在地上,痛苦道:“月儿,是爹对不起你,爹更对不起你在天之灵的娘亲。爹原以为娶她能够更好地照顾你,谁知……”
“爹爹,我不怪你,我相信娘亲也不怪你。或许正是因为娘亲的在天之灵,女儿才能向您告别。您一定要好好保重,女儿的时间快到了。”
“月儿,你能告诉爹爹,你的尸首在哪里吗?爹爹想让你入土为安。”
‘齐明月’摇了摇头,不舍地看着他。
见女儿的身体一点点透明,齐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月儿,爹爹求你了,你就告诉爹爹好不好?”
‘齐明月’嗓音哽咽不已,眼泪止也止不住:“爹爹,您别这样,女儿说。太子殿下的书房里有一间密室,女儿就在密室里。”
瞧着女儿消失不见,齐雄崩溃地痛哭流涕,不知过了多久,他擦了下眼泪,雷厉风行地出门。
宁雪其实一直在原地,只不过因为致幻剂,齐雄看不到。
刚才的事情,让宁雪不可控制地想起被她深埋内心深处的外婆。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只要一想起,她的心脏就像被什么狠狠扼住,疼得仿佛要从身体里被拽出来。..
她是个孤儿,后来被外婆收养,虽然与外婆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外婆对她极好。
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幸福地跟外婆生活下去。
丧尸一次接一次的暴乱打破了平静。
外婆为了保护她,用身体抵在柜子的门上,被疯狂异动的丧尸撕碎。
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外婆直到闭眼前还一直艰难地唱着她改编的、跑调的童谣来安抚自己。
那不成曲调的一个个字仿佛深深刻在了宁雪心上,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她清晰地记得。
摇啊摇,阿宁的船儿摇到外婆桥。
盼啊盼,桥上的船儿外婆瞧
美啊美,阿宁外婆外婆地甜甜叫。
快啊快,外婆的乖宝要睡着。
……
暴乱被平息后,再无人亲切地唤她‘阿宁’,给她唱跑调的童谣。
再也无人给她做好吃的桂花糖。
她脸上从此再也没有天真。
从那天起,她发誓要灭掉所有丧尸!
宁雪身手触碰了脸,泪水不知何时弄湿了脸颊,连带着特意画的妆容都花了,很是像只鬼。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一块银灰色的手帕,上面绣着一个‘烬’字。
“都哭成小花猫了。”男人声音的声音温柔得过分,还带着些许轻哄,“别哭了,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
“谢谢,但是不用。”宁雪恢复一脸清冷的模样,拿过手帕,随意擦了下,“此地不宜久留,快离开吧。”
半个时辰后,二人到达院子门口。
“你这样回去会让孩子们担心,先去我那洗漱一番吧。”
宁雪点头,谢无烬说得对。
她家儿子今早都能发现她离开院子,晚上未必发现不了,还是洗漱一番比较好。
宁雪洗漱完后,眯起眼直接跟男人算起了账:“战王,别跟我说你是碰巧在齐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