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承缓缓伸出一根手指:“那一年。不能再多了!”
“一年半。”宁雪不容置喙道,“少一月,我便撕去一页。”
江亦承咬牙道:“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咱们击掌为誓。”
“比起这个,我更喜欢立字据。”宁雪接着道,“书的最后两页皆是空白,直接撕下来吧。至于笔墨,相信你坐下时时候便注意到了。”
“你……”江亦承瞠目结舌,不可思议望向宁雪。
宁雪接着他的话道:“我怎么会事先准备好?”
“很简单。”她轻描淡写道,“一个精通易容术之人若是碰到其他的易容方法,且是自己没有掌握的易容方法,又怎会不感兴趣。”
“何况,我并未有多为难你,令你所做之事不过就是琐碎点罢了。”
听这话,江亦承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啧了声:“一年半的时间也是你事先想好的吧?小爷既在乎这个易容方法,又怎会容忍它被撕毁。”
宁雪点头,淡淡道:“我不过是顺你所欲,投你所好,为我所用罢了。”
“所以每一步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啧,真是没想到南阳著名的傻子王妃竟然如此聪慧,世人果然是瞎了眼啊。”
经此一事,江亦承不得不重新且认真审视宁雪。
他必须承认,眼前这个女人不仅聪慧,还是个顶出色的美人儿。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弯,琼鼻桃腮,雪肤乌发,尤其是那双能直击人心的眼眸,看似淡然无害,实则却如波涛汹涌的深海般难测,就像她这个人。
是他将宁雪想的太简单了,对此他认栽。
不过,他也不亏,遇到个这么有意思的人。
江亦承盯着宁雪,眼尾上扬,他迅速撕下书的最后两页递给宁雪。
接着刚才的话道:“还好小爷慧眼识珠,发现了你这颗被蒙尘的珍珠。你立字据吧,小爷可是很期待以后的日子。”
宁雪并未搭腔,自顾自立字据。
就在二人签完字盖完章时,院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宁雪眸中闪过一抹疑虑,旋即让江亦承用轻功离开,继而才去开门。
灯火阑珊处,男人白衣胜雪,抱着小巧精致暖炉。
自暖炉溢出的缕缕青烟,飘渺却缭绕,他在其中,如梦似幻,宛若遗世独立的谪仙。
可宁雪也就看了一眼,目光便被男人身后拿着行李的卫七所吸引。
她有些狐疑朝男人问:“战王来此有何事?”
卫七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听到明王妃跟采花大盗在一起用膳的事情,所以“”收拾了行李便赶了过来,并买下明王妃隔壁的院子。
他承认明王妃可以称得上是个绝色美人,但他家主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偏偏对这个有妇之夫上了个心?
谢无烬唇角漾起笑,从容轻缓道:“宁姑娘,总是让你去驿府,我有些过意不去,倒不如我搬过来住你隔壁,也方便解毒。”
“原来如此,那我不打扰战王搬家,你忙。”
宁雪说完就要关门,一直修长白皙的大手忽然拦住。
她抬眸:“战王还有事?”
“嗯。我算错了时间,原以为今晚便可收拾好。”男人神情颇显苦闷,“但并未如所设想的那般,这儿里驿府有些远,宁姑娘可否留我一晚?”
宁雪眉头轻皱:“战王,恐怕不妥,我怕会坏了你的名声,还是请战王坐马车去寻客栈吧。时间不早了,我还要休息,失陪了。”